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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朱,一切向前看!你的進步同志們都看在眼裡,組織決定在出發前吸收你做預備黨員,希望你能在收容隊發揮共產黨員的模範先鋒作用。”
炎林心潮澎湃,他渴望入黨,他要象父親那樣把生命獻給黨,獻給革命事業。但他覺得自己還不夠條件,“政委,等走出草地再說吧,我要用實際行動來證明我一生都是黨的人!請組織上考驗我。”
政委用讚許地目光看著他,“那好,組織上尊重你的意見。”
紅四軍醫院收容隊清一色是男兵,這次留下一個看護班做收容隊,承啟紅著眼睛找到炎林說:“這次你一定要讓我去,我們兄弟生死在一起!”話都說到這個份兒上了,炎林只好同意他加入。
收容隊員隨身背著一個醫藥包,裡面裝的大多是些刀刀剪剪,活象個工具包。
以往前線救護隊是跟著隊伍往前沖,有傷員擔架隊就送往後方。這回可不一樣,後面只有一支對付追兵的後衛部隊,傷員和掉隊的同志一個都不能丟下。
在這荒無人煙的大草原掉在主力部隊後面搞收容不是件簡單的事。“我們人少,每個人先搞支槍再說,擔架隊也要帶槍。”炎林考慮到安全問題,一個看護班加一個擔架連就那幾支槍遇上敵人都沒辦法應戰。
“對!先弄到槍心裡才有底,赤手空拳難以應付敵人。”承啟自從離開戰鬥部隊後再沒背過槍,這讓他很鬱悶。長征路上不愁找不到槍枝,前面部隊不斷有倒下的戰友,收容隊員們化悲痛為力量從他們身上取下槍枝彈藥武裝自己,這下大家心裡踏實了。
路邊的兵站見大部隊過去了也向前趕路,沒有了供應,走在後面的收容隊用歌聲和笑聲打破一望無邊大草原的寂靜,也讓他們一路戰勝飢餓和疲勞。
長征路上他們遇河過河,遇山過山,河道和山坡很多,大部分走草地,拖著飢餓疲勞的身體沿著大部隊走過的地方收容。
沿途常有小股敵匪襲擾,他們不敢打大部隊,專躲在暗處打小股部隊和零散掉隊的紅軍戰士。
這天已近黃昏,走在後面的收容隊抬著傷員加快腳步向前追趕大部隊。走在最前面帶路的炎林發現敵人,“不好!有情況!快蹲下!”
前面是草地邊緣的一塊干地,老遠就看到一個模糊的小山丘,一個連敵軍守在山丘兩旁擋住道路。見有紅軍收容隊抬著擔架過來,敵兵橫槍站在前面叫嚷:“哎!掉隊的紅軍弟兄們,你們跑不了啦!快投降吧!”
炎林擺手示意大家蹲下,擔架隊員把擔架放到地上取下槍瞄準前方。有人建議,趁天快黑從旁邊繞道過去。承啟不同意:“敵人已經發現我們了,還怎麼繞啊?直接衝過去,跟敵人硬拼興許我們還能打贏呢!”
炎林觀察敵人的兵力後分析道:“看樣子他們有一個連,我們有一個連之多的人,能打過去!”炎林和承啟都是從紅十師三十團出來的,衝鋒陷陣是家常便飯的事,面對敵人他們的意見一致。
面對突然遭遇的敵人,炎林沉著冷靜,他讓承啟負責帶領大家在後面掩護,隨時準備向敵人開槍。他把手榴彈集中到自己和十個擔架隊員手中,一部分擔架隊員留在原地等待時機抬著傷員衝過去,這時沒走幾天傷員還不算多。
“兄弟!你就放心吧!”承啟和收容隊員已準備好了。
炎林和十個擔架隊員向前面慢吞吞走去,邊走邊喊:“國軍兄弟!我們掉隊了,實在走不動啦,別開槍!”
對方罵罵咧咧詐呼道:“他媽的,好象不止這些人吧?叫後面的全都過來!”
炎林靈機一動喊道:“除了我們,全是不能走的傷員,你們過去看看不就知道了。”離敵人越來越近,敵兵晃動的槍枝看得一清二楚,五十米、三十米......
炎林小聲喊道:“投彈後馬上臥倒!”他們把手榴彈投向敵群,趴下的同時炎林回頭喊道:“快打!”承啟和後面掩護的收容隊員端槍衝上來向被炸得暈頭轉向的敵人開槍射擊,不到半小時就結束戰鬥,敵人死的死,逃的逃。
“哈哈!我們勝利啦!”收容隊同志們歡呼著,躺在擔架上的重傷員眼裡有了神彩,向他們豎起大拇指。
“趕快找彈藥!不然再遇到敵人我們就不好辦了!”大家在橫七豎八的敵屍上搜出子彈袋和手榴彈,還找到一點乾糧。
“打得真過癮!兄弟,上次前線醫療隊你怎麼不讓我去?”承啟一直耿耿於懷,他的心早就飛向戰場,直到現在才算摸到槍。
“前線救護隊是整班去的,沒輪到你們班嘛。這次留在收容隊的人生死不由己,你要不提出來,我也不會帶上你,總不能一家人都死光了吧,就是死也要留一個回家報信的啊!”炎林和大家都笑起來,承啟這才明白他的用意。
“看你說的,就是死了也光榮,出門在外相互有個照應也好啊。”承啟仍有些不滿,炎林笑笑不作聲。
“不要停留,趕快出發,敵人聽見槍聲說不定會趕來呢!”為了預防萬一,炎林讓大家快離開去追趕大部隊。
一個在江油入伍的戰士問炎林:“看護長,剛才遭遇戰時你怎麼說是小股土匪?衝上去後我看見敵人可都是正規軍啊,還有一挺輕機槍呢!可惜被炸壞了,不然那槍就歸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