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袁朗說:五分鐘後,向下一個目標進發。吳哲連忙打聽:剛才遇難的是哪國的同仁?袁朗搖頭說:不知道,可現在算是知道了這裡的叢林對咱們意味著什麼,叢林裡的連環雷,一爆就是一百多個。假想敵胃口真大,幾個工兵就收拾掉一個分隊。吳哲抱怨說:昨天您嚇唬我們,說進叢林才是進了真正的死亡區域,沒曾想是真的。幾個人互相看著苦笑了一會。烏里揚諾夫正在望遠鏡里監視著眼前的視野,那裡是一根聯接在山澗上的吊索。烏里揚諾夫說道:又一支參賽隊進入任務區域了。托揚問:他們怎麼能通過雷區?烏里揚諾夫聳聳肩:使用了單兵火箭爆破裝置,相當不錯的新玩意兒。托揚說好,前面還有五處雷區,一具那玩意至少五六公斤吧?你認為他們能背多少具?過於依賴裝備的步兵,他們的長處恰恰是他們的弱點。托揚說不用等到那時候,他們的爆破已經暴露了目標,相信這支隊在天明後會被解決。那邊的吊索上已經有人影攀援了上來,他們手裡的槍枝開始噴吐著強烈的火焰,把對面山頭上的遊動靶一個個地打爆了。當最後一聲槍響完畢時,烏里揚諾夫摁下了手上的秒表:六十九秒,全部靶被擊中,中校同志。非常驚人的成績,不是嗎?可我想這是比賽中他們拿的最後一個項目冠軍。托揚也不禁讚嘆道。當然。我這就去辦。說著托揚用望遠鏡最後掃視了一下那片山頭,忽然又愣住了:那是什麼隊?他喊叫了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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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作者:離石
-- 發布時間:2006-3-19 18:19:2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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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一小隊人出現在對面的山頭上,而且已經攀上了繩索。烏里揚諾夫拿起望遠鏡一看,也驚訝了。槍聲已經響起了,響得根本聽不出瞄準的間隙。許多靶子根本是在剛豎起的同時,就被打倒了,看起來簡直像射擊者與操縱遊動靶的人有些默契。與此同時,第一個人已經消失在山澗的那端,後邊的人在躍上對面山澗時,用最後一槍撂倒了最後一個靶子,隨後便消失了他們的蹤影。托揚放下瞭望遠鏡,看了看烏里揚諾夫,烏里揚諾夫這才想起來壓下手上的秒表。多長時間?全部命中,三十八秒,如果我沒看錯的話包括剛才我耽誤的時間。這到底是哪支隊?我不知道,中校!一直沒有過這支隊的消息,他們好像是打平地上冒出來的鬼魂!他們怎麼通過雷場的?不知道,連樹梢上都布了雷,除非他們是飛過來的!托揚只有喃喃自語了:我想這場比賽是禁止使用單兵飛行器一類玩意的……立刻去查,不用管那些背著火箭行軍的傢伙了,讓他們累死去吧。烏里揚諾夫仍有點回不過味來:我可以去查他們留下的彈殼。不,調用這防區的所有兵力,查出這隊鬼魂的去向!你還沒有感到威脅嗎?笨蛋!他們怎麼也沒有想到,那幾個就是袁朗和許三多他們。天亮時,烏里揚諾夫趕回來報告托揚,他們沒有找到那個神奇的支隊,他說:他們失蹤了。
F5區找不到,他們也沒有通過相鄰的區域。托揚覺得不可思議,他說:這方圓兩百公里的陣地是我們一手操辦的,布置了多少明崗、暗哨、雷區、報警器、夜視、空中觀測,你自己知道。烏里揚諾夫點頭說:我知道。你知道?於是你告訴我這樣一個結果?托揚搖搖頭,他說至少你得告訴我是哪支隊伍吧?我相信你已經查過了彈殼。烏里揚諾夫說:查不出來。烏里揚諾夫亮出了手裡的彈殼,他說全世界軍隊的步槍口徑也只有這幾種,五點五六、五點四五、七點六二,可我找到的彈殼不屬於這任何一種。托揚拿過那個彈殼看了一眼,臉色很快沉了下來:是中國人!怎麼會?只有那個不愛隨波逐流的國家才在通用口徑外為自己的士兵研製了一種槍彈,就是這種,五點八,中國製造。可中國一隊剛通過G5區了。中國二隊。我以為打瘸了一頭猛獸,可它伸開翅膀飛了。叢林的霧氣中,一棵浮木劃開了霧氣飄來,袁朗和許三多幾個攀附在浮木之上。他們偽裝良好,整個上身都用水草和灌木覆蓋起來,看起來就如同叢林河流上隨處可見的枯枝敗葉。從灌木中伸出的槍口隨時警戒著兩側的河岸。吳哲不停口地念叨著:這下好了,每個任務標定地都是咱們的海港,咱們上岸又下水,完成任務後再開始異國之航。袁朗看了他一眼:別硬撐了,我聽見你牙關在打仗,抹了你臉上油彩,你臉色要不是青的,我輸你一雙軍靴。吳哲反駁他:難道隊長的面色紅潤嗎?這時,許三多突然低聲說道:有船。十點方向。用不著袁朗的命令,幾個人已經潛進了水裡,只餘下水面上飄浮的枝葉。一艘快艇上架著機槍駛了過來,艇上的士兵在這裡只看到些枝葉,注意力只是在河岸上。快艇過後,袁朗和許三多幾個迅速從水裡鑽了出來。吳哲說:我們到什麼地方了?警戒越來越森嚴了,半小時居然過了三趟快艇!再走下去我就擔心水路也行不通了。成才欲言又止。袁朗看出來了,便對成才說:成才,有話就說出來。成才露出了一絲微笑,他說:我想得比較樂觀,警戒森嚴說明咱們並沒有想像中那麼落後,假想敵不會在沒幾支隊的區域這麼設防。我喜歡這個說法。吳哲沖成才豎起大拇指。遠遠地,有直升機的旋翼聲傳來,袁朗幾個又迅速埋進了水裡。直升機剛從河面上飛過,許三多便迅速把反坦克火箭推到了肩上,吳哲知道許三多已經看上了前面不遠的一輛裝甲車,馬上給他把彈裝上,然後敲了敲他的頭盔,表示裝彈完畢。眨眼間,岸上的那輛裝甲車,便不明不白地冒出了滾滾白煙。他們繼續在水面上前行。隨後,他們忽兒悄悄爬到岸上,忽兒又鬼快地回到水裡,將岸上的巡邏士兵和一些隱沒的碉堡一一收拾乾淨。又一天就這樣過去了。幾天不眠不休的戰鬥下來,每個人都接近了虛脫的狀態。當他們最後一次上岸時,吳哲覺得自己都愛上了那根浮木了,他拿刀在那浮木上刻了一行我們是中國人民解放軍的英文字,然後把那根浮木推進水中,並朝那根浮木深情地揮揮手,好像那是他們的戰友似的。他說隊長,我真想知道我們現在排名第幾。袁朗說我們一直在搶時間,我不知道能搶回來多少時間。吳哲捅了捅許三多:這整天冰冷徹骨的旅行我發現你跟成才的一個共性,你們越苦吧,話就越少,我呢,卻成了話癆。許三多笑了笑,他說我不說話是為了保持體力,你愛開玩笑,是為了鼓舞士氣。袁朗卻在思量著往下的事情,他說最後這一天就得在陸地上過了。我們有三個任務:滲透偵察、襲擊敵指揮所、戰場救生,尤其是滲透偵察,作戰區域足足四平方公里,在水裡邊不可能完成。咱們昨兒一整天的路程算是幸運……但吳哲不同意他的說法。他說誰會要這種幸運呢?咱們碰見那隊法蘭西不是琢磨半天也沒下來嗎?許三多正色道:人家價值觀跟咱們不一樣,這並沒個誰對誰錯。肯定自己並不是要否定別人。吳哲笑了:我喜歡許三多說大道理時的樣子,不折不扣的思考。成才背起了他的背包,說裝備檢查完畢。袁朗點點頭:我想說的就是,從現在開始就沒什麼屏障了,剩下的路咱們得靠硬碰硬的功夫了。四人很快隱沒在前邊的叢林裡。遠遠地他們就看到了,看到了前邊的那片陣地,就像是個軍事氛圍極重的小鎮。車輛在陣地旁不停地走來走去。他們用望遠鏡觀察了一陣之後,袁朗說道:說是硬碰硬,先要考的其實是個潛伏和滲透的功夫,這是這個比賽中的重頭戲,S任務,偵察這鎮上布防的陣地,在地圖上標出全部軍隊集結點、火力點、倉庫、指揮部的位置,要求採用全英語和北約格式,所以吳哲,你從現在開始又成了我們的重點保護對象了。吳哲說:我用不著你們保護。袁朗說:Y任務襲擊敵指揮所,是個參考任務,完成加分,不完成不扣分,酌情而行。許三多說:是任務就該完成。成才說:從這裡是無法看清的,得靠近,說白了我們得進去。是需要進去。許三多也同意成才的看法:這個任務對咱們難度更大,歐洲人可能抓個舌頭換身皮就混進去了,咱們不行,一看體形就看出來了。吳哲於是鎖住了眉頭:三兒說了最要命的問題,光說話我能冒充,可我也是黑眼睛黑頭髮黃皮膚。成才說:我可以在遠距離狙擊,讓他們暴露火力配置,你們趁機繪圖。袁朗搖頭說:第一,不能靠犧牲隊員來達成任務;第二,這也只解決部分問題,倉庫和指揮所位置仍然不知道。許三多拍拍成才:四個人都得進去,四平方公里,一個人勘察太危險了。吳哲說:我同意三兒的意見。袁朗若有所思地摳下一塊樹皮在手上捏碎了,他說不管怎麼說,一套差不離的服裝至少能縮短被發現的距離。於是他們轉身朝不遠處一個巡邏在叢林裡的三人小隊摸去。巡邏隊的領隊剛狐疑地停下腳步,許三多從叢林中忽然一閃,一掌砍在了他的頸動脈上,另外兩個來不及轉身,也被成才和袁朗一左一右地制服了。但肥大的軍裝讓吳哲和許三多穿上後極為難看。吳哲看了看袁朗,苦笑著:軍容不整是吧?袁朗說沒關係,人家注意到你的著裝問題之前,應該早看清你是東方人了。吳哲,口令問清楚了?口令是英語的消滅二字。吳哲說完自己都不由吐了吐舌頭:好威風好殺氣,敢情老外比咱會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