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令人感到滑稽的是:孟慶昌的個子又高又大、體態健壯。而羅鍋子男人本來身材又瘦又小,還是個羅鍋子,哪是孟慶昌的對手?因而,儘管他使盡了吃奶的力氣,憋的臉紅脖子粗,也奈何不了孟慶昌一絲一毫。急得他又蹦又跳,又喊又叫。
台上的幾位演員見此情景都被嚇傻了,一肚子的戲詞瞬間就忘乾淨了。最後,大呼小叫著跑去了後台。
見演員們已驚慌失措地回了後台,幾位老態龍鐘的伴奏師傅也各自拿著自己吃飯的傢伙,自顧逃到後台去了。
演出被迫停下。
此時,台下的觀眾已然大亂。人們均跳著腳從空出哄搶漫天飛舞的彩色傳單。整個台下亂成了一鍋粥。直到孟慶昌把捎馬子裡的傳單全部拋向了人群,他才趁著這亂乎勁,一躍跳下戲台去,混進了人山人海的觀眾當中,轉眼就沒了蹤影。
趙福龍,馬才,畢文起三人也都在同一時刻,以同樣的手段在向百姓們散發著同樣的傳單。完成任務之後,也都神秘地消失了。
第一百三十五章 不測風雲
張廷瑞在尚莊中學以教書做掩護,暗中從事革命活動的事漸漸引起了涿縣警察局的注意。繼而引起了村長張殿和校長魏恩鎮的強烈不滿。按照張殿的本意,這件事必須馬上請求官府前來查辦。但是,又考慮到張廷瑞與校長弟弟魏頌堯之間的這層特殊關係,才沒有這樣去做,而是本著先禮後兵的辦法前來說服。
其實,張廷瑞早在年初就察覺到了校長魏恩鎮對他的冷漠態度,只是出於革命的需要,他才裝作什麼也不知道,明和暗不和地又堅持了這半年多的時間。
秋季的一天下午,張殿風風火火地來到學校,緊隨他身後的是校長魏恩鎮。
一見了張廷瑞的面,張殿陰沉著一張冬瓜臉,背著手,十分強硬地說:“張老師,我來通知你一聲:平民夜校不能再繼續辦下去了。從明天起必須停課!”
張廷瑞早已有了這方面的思想準備。因而和藹地問道:“村長,平民夜校做錯什麼了嗎?”
張殿瞪眼說:“別問那麼多了,這是賀縣長的旨意。你遵辦就行了。”
張廷瑞執拗地說:“村長,這平民夜校辦得好好的,也特受鄉親們的歡迎,再說:當初開辦夜校時,也是經過村長您批准的,這半路途中的,怎麼說停就停了呢?做什麼事情總得有頭有尾呀!”態度堅決地說:“不行,夜校不能停。至少現在不能停。要停也得等過了這個冬天。等我把計劃好的課程都講完了再停。這樣我也好跟學生和家長們有個交代。”
張殿厲聲喊道:“張廷瑞,你可別敬酒不吃吃罰酒。你知道你給我這個村長惹了多少麻煩嗎?我剛剛從縣裡回來,被縣長手下的一條瘋狗狠狠地罵了個狗血噴頭。他說我窩藏了共產黨。你明白嗎?要不是我趕緊打點,縣長就派警察局來抓人了。你明白我的意思了嗎?”
張廷瑞一聽這話,心裡不由得咯噔了一下。心裡的第一個反應就是:糟了,肯定是內部又出了叛徒啦!可細一琢磨,又不太可能。理由是:如果真正出了叛徒,就不會是目前這種狀況了。事態會比現在嚴峻的多。賀弁良這隻老狐狸,對共產黨早就恨之入骨了。他要是真得知了誰是共產黨的確切消息,還不早就派兵來抓人了。還至於等到今天?經過這一番周密的思量,他緊張的情緒頓時就鬆弛下來了。但無論如何,這是一個不好的信號,絕對不能掉以輕心。在沒弄清楚事實真相之前,冷靜地處理這件事才是佳策。於是,他若無其事地走到魏恩鎮面前,微笑著說:“校長,村長的話是真的嗎?”
魏恩鎮開始用鼻子哼了一聲,而後才和顏悅色地加以解釋:“張老師,還是見好就收吧!聽村長說:是村上有人到縣裡把你給告了。否則,縣長怎麼會知道尚莊村裡有個平民夜校的事呢?你也應該明白:學校是一塊淨土,歷來不問政治。你身為學校里的一名教員,身上卻背了共產黨的黑鍋,這學你還能教下去嗎?”說著,嘆息一聲。
張殿冷冷地看了一眼張廷瑞後,對魏恩鎮說:“既然家弟與張老師有著特殊關係,那這件事就交給你來處理吧!但無論如何,這夜校必須停止。再開下去,咱們三個人都得吃不了兜著走。”說完,帶著一肚子的氣甩門揚長而去。
張殿走了以後,魏恩鎮表現得很親切的樣子說:“張老師,咱們都是讀書人出身,讀書人的思維應該比文盲大老粗更為細膩。你說:你在校里教書教的好好的,怎麼突然間就辦起夜校來了呢?俗話說:不圖利不早起。可你的行為太令人費解了。現在倒好,辛苦了半天,不但一文錢的好處沒得到,反倒背了一口共產黨的黑鍋。何苦呢?現在說什麼都晚了,你現在最好的歸宿就是儘快離開尚莊村,另去某個職業。免得夜長夢多。我就把話挑明了吧:尚莊村你是一天也不能再待了。別說村長不會容你。就是我也不可能再留你了。準備吧!明天我派車送你一程。”說完,還表示友好地輕輕拍了拍張廷瑞的肩膀,而後出了張廷瑞的宿舍。
張廷瑞久久地站在房間的中央,認真回味著剛剛發生過的這一幕幕情景。最後,無奈地搖了搖頭。
第一百三十六章 貼身保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