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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人相對而坐。
張廷瑞說:“這家包子鋪好像很有名是不是?我已經聽到幾位同學誇耀這的包子味道好了。謝謝你幫我實現了一個願望。”
向秋菊笑著說:“朋友之間有什麼好客氣的。客人比較多,包子還得等上一會,先喝碗茶吧!剛倒的。也不知道你喜歡什麼口味,就冒昧地為你要了一壺龍井。”說著,殷勤地將茶碗遞到張廷瑞的手上。
張廷瑞感激地不知說什麼才好。捧過茶碗,對她笑了笑,然後一飲而盡。喝罷,點頭稱讚說:“嗯!真香。一定很貴吧!”
向秋菊笑著說:“愛喝就不貴。既然合你的口味,就多喝兩碗。來,我給你滿上。”說著,站起來又為他倒上一碗。坐下後,一隻手托著下巴,用欣賞的眼神盯著他看。
張廷瑞不好意思正視她火辣辣的眼神,而是低著頭問:“你常來這裡吃飯嗎?”
向秋菊說:“不。也是第一次來。我可沒閒工夫到這麼遠的地方來享受。今天我是破例大方一回。你可一定要給面子,多吃點。吃的越多我越高興。”
張廷瑞說:“我剛剛收到家裡匯來的錢。今天就讓我來做東好不好?改日你再請我。”
向秋菊不高興了。說:“你不會不守信譽吧!不是已經說好了我請你吃飯嗎?”撅著嘴,“你太瞧不起人了。”
張廷瑞這才看著她的眼睛說:“你別生氣呀!我總覺得第一次吃飯,就讓女孩子破費,有點不合情理。俗話說:遠來為客。畢竟包子鋪是在育德學校的門口。在我的心目中,你是最明事理的。在我的家門口,讓你請我吃飯,一旦傳出去,確實好說不好聽。你說是不是這麼個理?”
向秋菊說:“反封建的鬥爭開展了這麼久了,你怎麼還是一肚子的封建意識啊!男人和女人就真的不能平等相待嗎?”
張廷瑞歉意地笑著說:“秋菊,你千萬別誤會,我可沒有這層意思。我這麼做純屬是出於禮貌。誰讓咱們中國的禮數多呢?好了,這事就這麼定了。放心,我會給你提供表達心意的機會的。”
向秋菊這才勉強同意說:“好吧!下次可不許再找其它藉口了。”不容對方說話,又自言自語說:“真不講理!你們男人都是大男子主義。封建!”
張廷瑞陷於沉默。手裡轉動著茶碗,若有所思。
向秋菊突然關心地問:“哎!你的傷口還疼得厲害嗎?”
張廷瑞如夢方醒。很不在乎的樣子,說:“傷口已經完全癒合了。本身受的傷也並不嚴重,只是一下子被打蒙了。當時突然感覺眼前一片漆黑,就什麼都不知道了。”微微一笑說:“我已經是死過一回的人了。有過這次的經歷以後,使我對死亡又有了新的認識。看來死並不可怕,其感覺就跟每天睡著了是一樣的。至於有些人對死亡一直充滿恐懼,是因為還沒有體會到死亡究竟是一種怎樣的感受。”沮喪地說:“因此,沒能參加那天的全市大遊行,才是我今生今世最大的遺憾。”
向秋菊含著淚埋怨說:“還美呢,我都差點見不到你了。”
張廷瑞開玩笑說:“幹革命哪有一滴血不留的呀!我倒覺得這次的遭遇,對我來說是一份巨大的財富。因為,它促使我的頭腦從此變得更加清醒了。眼睛也擦得更加明亮了。對敵鬥爭的經驗一下子就豐富了許多。而且,大難不死,必有後福。你說我是不是因禍得福啊!”
向秋菊噗嗤一聲笑了。接著問:“折騰了半天,兇手究竟抓到了沒有?”
張廷瑞掃興地回答:“沒有。事發當天,學校里的確來過警察。也分頭詢問了幾位同學,可不多時警察就走了。這件事也從此不了了之了。其實,全校的師生心裡都明鏡似的:郝仲青把警察叫來的真實目的,就是為了掩人耳目、欺世盜名。對外造成一種假相——他郝仲青還是主持正義的。尤其要告訴外界的是:這起陰謀事件,他郝仲青的確是毫不知情。更談不上在背後操縱了。可實際上呢,兇手是誰,他心裡比任何人都清楚。”突然想起一件事來,很認真地說:“有件事我得順便告訴你:最近一段時間,我們不能再見面了,即使有事了,也是我去找你。你不能再隨便來找我了。記住了嗎?”
向秋菊突然湧上來一股醋意,表面上還表現的很溫和地說:“為什麼呀?是不是因為有李培芝經常在你身邊陪著,我再來了,你會覺得不夠方便呀!或者會令你感到難堪?”
第七十八章 神秘紙條
張廷瑞哭笑不得地說:“秋菊,咱們商量一下,你別再胡思亂想,給自己製造煩惱了行嗎?我張廷瑞絕非是你想像中的那類人。”探過頭去,並加重語氣說:“我這是在為你的安全著想。”
“還不肯承認呢?你就是開始討厭我了,還美其名曰是為了我好。誰看不出來呀!今天晚上,自從見到你,你一直就是用這種似睡非醒的表情來應付我。就好像誰欠了你八吊錢不還似的。”
張廷瑞沉思了一會說:“秋菊,我現在鄭重地告訴你一個不幸的消息,我被人跟蹤了。所以,從現在開始,我們要進入秘密交談階段。我們之間說話,只要能讓對方聽到就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