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孟慶昌說:“我的意思是說:咱倆不能總想著個人這點小事,要努力為黨工作,等咱倆有了名氣了,興許毛主席就能知道咱革命隊伍里還有一個叫孟慶昌和一個叫趙福龍的。這樣,咱倆去延安的機會不就更多了嗎?”
趙福龍服氣說:“也是這麼回事。可是,咱們目前沒有一個人領頭,怎麼開展對敵鬥爭啊!我現在都快急死了。今天咱倆就是跑斷了腿,也一定要找到張老師。”
孟慶昌沒有接話,想了一會兒,問:“你說這把槍的事,用告訴張老師嗎?”
趙福龍說:“必須得告訴。革命隊伍不許欺上瞞下。這是紀律。如果張老師同意把槍留給咱們用,那就更好了,如果他不同意讓咱們用,肯定也是為咱倆著想。你說呢?”
孟慶昌說:“我也是這麼想的。就是有點捨不得。”
趙福龍說:“捨不得也得這麼做。咱們不能犯紀律。你忘了,張老師在給咱們講課的時候,不是一再跟咱倆強調:革命工作要步調一致才能得勝利嗎?”
孟慶昌又轉移了一個話題。問:“福龍,你想不想娶媳婦啊?”
趙福龍說:“哪個男人不想要媳婦啊!可是咱們這種情況,真娶了媳婦不是害人家嗎?不知哪天就被捕了,讓家裡人天天為咱們擔驚受怕。一旦犧牲了,就得守一輩子的寡。我早想好了:革命不徹底勝利,不建立了窮苦人當家作主的新政權,我是不會考慮娶妻生子這件事的。”接著問道:“怎麼,你有點著急啦?”
孟慶昌猶豫著說:“不是我著急。是我爸媽總逼著我去相親。我說:過幾年等日子再好些了,再考慮娶媳婦的事。可我媽罵我太不孝。我爸也說:男兒不孝有三,無後為大。怎麼辦呢?怎麼都說服不了他們。”
趙福龍說:“你就跟我學,對待老人該盡孝時盡孝。有十個勁就用十個勁。能做到問心無愧就行了。什麼時候提起讓你娶媳婦的事,你就滿口答應,然後該怎麼做還怎麼做。他們總不能掐著你的脖子去相親吧!”
孟慶昌又問:“福龍,你爸媽知道你現在在做什麼嗎?”
趙福龍說:“不知道。張老師不讓說。所以,我一直沒敢在家人面前透露半個字。”
孟慶昌說:“可我爸媽的疑心太重了。都問過我好幾回了。今天出家門時,我爸媽一再攔住我,不跟他們說實話就不允許我出門。我爸說:現在世道這麼亂,待在家裡是最安全的。”
趙福龍說:“你是怎麼跟他們解釋的?”
孟慶昌說:“解釋不通。我爸這人你也了解,脾氣又倔又古怪。任憑我怎麼解釋、說多少好話,就是不許我出門。最後沒辦法了,我是硬從家裡跑出來的。”
趙福龍說:“總是這樣也不是個辦法呀!也是怪你做事不謹慎。肯定是你的言行無意中露出了什麼馬腳。你看我,做的多嚴密。到現在我說什麼,爸媽就信什麼。”
孟慶昌說:“不是我無意中透露了什麼,而是我說過幾次夢話被他們聽到了。這才引起了他們的懷疑。我媽說:我在夢話中都提到了共產黨這三個字。有一次還呼喊了一陣口號,沖啊!殺啊!你說:這能怨我不小心嗎?誰能保證自己不說夢話呀!”
趙福龍說:“那我就沒有辦法幫你了。實在不行,你就搬我家去住。免得今後再說出其他的夢話來。”
孟慶昌興奮地說:“這個辦法好啊!那就這麼定了,今天晚上我就不回家了。”
孟慶昌、趙福龍在談論中行進的速度很快,不知不覺中就進了永樂村了。
時間已近中午。
二人一進了村,正好看到路邊田裡有不少人在幹活,便順著田埂走向一位老大爺。
到了老大爺跟前,孟慶昌問:“大爺!您在忙呢?”
老大爺緩緩直起身來。一副慈祥面容問:“你們是來問路的吧?”
孟慶昌說:“是啊!大爺。我們是從城西來的,請問張老師家住在哪呀?”
老大爺問:“是找張廷瑞嗎?”
孟慶昌說:“正是。麻煩您給我們指個路吧!”
老大爺說:“你們順著這條小路向前走,見了一個水塘就往左拐,他家門前有兩棵大樹。找到這兩棵大樹就找到他家了。”
孟慶昌說:“大爺,謝謝您!”
孟慶昌、趙福龍按照老大爺指引的方向,繼續向村里走去。不多時就來到了一座池塘邊了。二人停下腳,四下望了望,果然在正北面有兩棵幾丈高的大樹映入了他倆的眼帘。
然而,就在他倆拔腿剛要前行的時候,眼前的一幕將他倆驚得目瞪口呆……
第一百四十五章 高粱地見聞
孟慶昌、趙福龍發現了異常情況以後,便迅速躲進了路邊的高粱地。
這時,王二狗推著和魏甫仁一模一樣的洋車和一位穿著粉襖綠褲的小媳婦從遠處走來。她是王二狗的第二個老婆李秀芝。
趙福龍說:“真是冤家路窄,怎麼會遇見他了呢,難道他媳婦的娘家正是這個村子嗎?”
孟慶昌說:“那還用說嗎?他倆就是剛從那家院子裡出來的。怎麼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