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孟慶昌眼前一亮。問:“什麼是革命啊?”
張廷瑞說:“革命是一種行為、一種態度。說白了,就是要靠我們自己的力量親手推翻這個黑暗的世界。去創造一個窮人當家作主的國家。從推翻舊世界到建立起一個新國家的這個過程就是革命。”
趙福龍信心十足地對孟慶昌說:“太好了。咱們就跟著張老師幹革命吧!”
孟慶昌愉快地點頭。
張廷瑞問道:“你倆聽說過共產黨嗎?”
趙福龍天真地問:“老師!共產黨又是幹什麼的?”
張廷瑞說:“共產黨就是為老百姓謀幸福的一支政黨。是天下窮苦人的主心骨。也是打倒帝國主義,打倒軍閥,打倒一切反動派的領導者。”
孟慶昌激動地說:“老師,那咱們就跟著共產黨干不就得了嗎?”
趙福龍幾乎跳起來說:“老師,咱們快去找共產黨吧!我趙福龍跟地主老財們有著不共戴天的仇恨。我要報仇雪恨。”
張廷瑞問:“那你倆願意參加共產黨嗎?”
孟慶昌說:“既然共產黨和窮人是一心,為什麼不願意?”揮舞著拳頭,“我願意。”
趙福龍說:“我更願意。”
當天晚上,張廷瑞就在大廟裡,為孟慶昌、趙福龍舉行了入黨宣誓儀式。也是中國共產黨在涿縣發展的第一批黨員。不久,畢工、馬才、畢文起、張秀增、彭德山等五名同志也在涿縣加入了黨組織。並於年末,在張廷瑞的主持下,由這七名黨員成立了涿縣的第一支黨支部,命名為“涿縣特支”。也就是幾個月的時間,涿縣黨組織就由七人發展到了三十五人。支部也有原來的一個,擴充為四個。
第一百三十四章 天女散花
一九二九年舊曆的三月二十八日,是涿縣北關廟會的頭一天。
思維敏捷的張廷瑞果斷決定:利用北關廟會的機會,組織黨員展開一次大的宣傳攻勢,以此擴大黨在人民大眾心目中的影響、震懾敵對勢力的囂張氣焰。隨後支部成員認真研究了一套周密的行動計劃。並連夜趕印出了上萬份的傳單。
由於張廷瑞已有了公開的教員身份,出於安全上的考慮,經黨支部集體研究決定,這次的行動就不讓他拋頭露面了。
北關廟會歷史悠久,聞名百里。隨著時間的推移,北關廟會的規模和盛況都要勝過往年。今年更不例外。
展眼望去,從北城門開始,呈扇面形,向西、北、東三面擴展出好幾公里都是廟會的地盤。根據往年的經驗,在整個廟會期間,來自全國各地的大小劇團、各種娛樂團體以及商販是一年勝似一年。所以,地盤小了唯恐容納不下。
三月二十八日上午的八九點鐘,孟慶昌、趙福龍、馬才、畢文起等故意將自己打扮得土裡土氣、蓬頭垢面,每人的肩上各背著一隻捎馬子,前後鼓鼓囊囊裝的全是傳單,很悠閒地在熙熙攘攘、摩肩接踵的人群中溜達來溜達去,等待人多時在實施他們的計劃。
按慣例,中午的十一點到下午的三點鐘是廟會上人最多,也是最熱鬧的時刻。因而,到了十一點時,四個人在預定地點碰了個頭,互相提醒了一些注意事項,就各自散開了。
之後,每個人都盯准了一座台下觀眾較多的戲台,等預定的時間一到,就登上台去,將手中的傳單一撒而光,而後迅速撤離。
不一會兒,孟慶昌就混進了河北梆子戲台前的觀眾中間。
此刻,台上正上演著一出開台大戲《蝴蝶杯》。
原來,孟慶昌還是個名副其實的戲迷。尤其對河北梆子情有獨鍾。並且,《蝴蝶杯》這齣戲中的精彩唱段他都能哼唱幾句。此時此刻,他已經聽的入了謎了。兩隻大眼也瞪得溜圓。並不時的亮開嗓子叫上幾個好。似乎完全忘記了自己此刻是個什麼樣的身份了。
然而,這樣的擔心又似乎有些多餘。只聽他又大聲叫了一個好之後,竟突然從痴迷中清醒過來。還沒忘了抬頭看一眼頭頂上的太陽。大概判斷了一下時間之後,好像冷不丁就想起了自己該去干點什麼了。
於是,他急急忙忙地擠出了人群。在人群外稍稍定了下神。接著將目光投向了台下如醉如痴的觀眾。目光只是短暫地一掃便過去了。最後,他的視線鎖定在了台上如訴如泣的演員身上。當他覺得一切都如他所意之後,他才大步流星地走到戲台左側的台階旁站定,然後警覺地四下觀望。
此刻,上下戲台的台階上下正空無一人。台階周圍護場子的兩位小伙也不知都去了哪裡。
總之,這是孟慶昌登上台去的最佳時機。於是,他抓住了這個機會,三步兩步就衝上了後台。
站在後台帷幕的後面,孟慶昌摒住了呼吸,順著兩塊帷幕中間的縫隙向台前看了看。
這時,後台里不知從哪冒出來一個打雜的小男孩,一臉稚氣的他看著孟慶昌的行跡多少有些可疑,出於好奇,想過來問個究竟。可是他卻晚了一步。此時的孟慶昌早已經挑開帷幕,三步兩步就竄到前台去了。
令孟慶昌沒想到的是:就在他站在前台,剛剛灑出一把傳單時,不知從哪竄出一位四十多歲的羅鍋子男人來。他一臉憤怒的表情,上來就對孟慶昌推推搡搡。嘴裡還不乾不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