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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而,就在劉站長在工人們的勸說下,準備到辦公室去漱口,更換衣服時,一波剛平,一波又起。這伙土匪們在臨走出候車室時,突然又節外生枝地挑起了新的事端。
土匪頭子指著坐在候車室門口椅子上自顧唱童謠的瘋女人,對同夥說:‘咱們今天不能白來,捎帶手也做點積德行善的事,把這個瘋女人給我帶走。送她去醫院治病。給她治病的錢,大爺我一個人包了。’
劉站長一聽這話,嚇得差點吐出血來。心想:憑這些土匪的德行,他們是不可能做出如此善舉的,肯定是看著瘋女人本身的相貌就好,今天又穿著乾淨整潔的新衣服,的確有幾分姿色,就想打她的歪主意。於是,他不顧傷痛,返身沖向土匪頭子,指著他的鼻子說:‘你小子是什麼變的,誰看不出來呀!今天你要是敢動她一根頭髮,我就豁出這條老命跟你拼了。’
土匪頭子一見劉站長又來破壞他的好事,頓時火冒三丈,呲牙咧嘴地大罵劉站長不識抬舉。一邊罵著,一邊掏出土造的**,對準劉站長的太陽穴,惡狠狠地說:‘你個老不死的,要識相的話,就趕緊給我滾蛋!否則,我周邪眼認人,這把槍可不認人。’
土匪頭子本想用槍能把劉站長給嚇住。可是,劉站長偏不信這個邪。上前一步,用頭頂著周邪眼的槍口,怒視著他說:‘姓周的,你個缺爹少娘的東西,你娘懷你的時候,是不是不夠月份呢?你看看你的德行,還有點人模樣嗎?老天爺讓你生成了這副模樣,已經是對你的懲罰了,你怎麼還不知悔改呀!就不怕老天爺讓你下輩子再超生成雙眼瞎?小子,你聽著:今天我要是在你的槍口面前眨一下眼睛,我就不是父母養的。你不是叫嚷要我的命嗎?開槍啊!快開槍啊!’
表面上看著凶神惡煞般的周邪眼,感情也是個慫包軟蛋,面對強橫的劉站長竟一點辦法沒有,反而被嚇得渾身哆嗦。不禁連連後退。
退出幾步遠之後,仍用槍指著劉站長說:‘好!你有種。我周邪眼今天認栽了。但是,你我之間的這點恩怨我記下了。我告訴你姓劉的:你的這條老命我是要定了。這個小娘們我也要定了。還明告訴:大爺我就是看上這小娘們了,我把她帶回去的目的,就是讓我這幫患難兄弟開開葷。這些弟兄們的好事被你給攪了,即使我想放過你,我的這些弟兄們也不會放過你的。三天後,我再來找你算總帳。’說完,揮了下拿著槍的手,命令一夥土匪說:‘弟兄們!今天這日子不吉利。咱們好漢不吃眼前虧。三天後,我要血洗火車站。走!’
說到這,方俊憤憤不平地罵道:“這是他媽什麼世道啊!光天化日之下,不僅敢明著搶劫財物,而且,連一位精神病人他們也不肯放過,還有一點王法嗎?”
正在這時,伙房的大師傅進門說:“站長,開飯了。”
方俊回應說:“知道了。”隨後補充說:“馬師傅,我這來了位貴客,麻煩你給我炒兩個下酒的菜,我要和客人一起喝兩盅。”
張廷瑞聽了,趕緊站起來阻止說:“方站長,這就見外了。我家離這才幾步之遙,怎麼好意思打擾呢?這兩瓶酒就算是我的見面禮吧!以後有時間我再登門拜訪。”拱拱手,“告辭了。”
方俊站起來拼命挽留說:“張老弟,你要執意拒絕我,就是你見外了。我今天想留你吃頓便飯,可不僅僅是想誠心誠意地交你這位朋友,而是還有許多心裡話沒有說盡哪。如果你看得起我,就請賞個面子,留下來一起喝杯薄酒。”
張廷瑞見方俊的態度尤其虔誠,況且,認為這個人談吐儒雅、舉止不俗,今後肯定會有大用。同時,還能從他口中了解一些有價值的信息。
第九十五章 一封逼命信
張廷瑞與方俊邊飲酒邊繼續談著劉站長的故事。說到痛心處,便雙雙落淚。
張廷瑞哀嘆一聲說:“唉!這年頭,好人真是沒法活呀!”
方俊安慰說:“值得慶幸的是:瘋女人的命運不錯,遇見了劉站長這麼個大好人,總算是有了歸宿了。我始終都堅信:好人必定有好報。”
張廷瑞聽的直發愣。凝視著方俊問:“聽你的意思,劉站長把瘋女人帶走了?”
“嗯!一起回劉站長老家去了。臨走之前的那天晚上,劉站長特意把站上所有工人集合在一起,非常嚴肅地開了一個小會。在會上他分析說:‘這幫土匪來站上實施搶劫那麼多次,都屢屢得逞,這次卻兩手空空地溜走了,肯定是不會善罷甘休的,日後定會前來報負。其實,我心裡清楚:他們這次倉皇而逃,絕不是出於良心發現,而是被共產黨的傳單給嚇怕了。如果他們真的在三天後捲土重來,既不會放過我,也不會放過瘋女人。我這條老命能值幾個錢?但是,絕對不能讓這幫畜生糟蹋了瘋女人。因為瘋女人的命已經夠苦的了。所以,我決定要帶著她一起走。從今往後,她就是我的乾女兒了。我會用這條老命來保護好她。因為瘋女人是咱們站上的一位特殊成員,這些年來,也一直都承蒙大家用心照顧著。所以,我不能獨斷專行。也要聽聽大家的意見。都表個態吧!’結果,不僅沒有人提出反對意見,而且,所有人都認為劉站長的想法為上策。”方俊接著說:“就這樣,第二天天不亮,劉站長就乘上火車去了縣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