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張廷瑞說:“聽說:最近中國民權保證同盟會的代表就要來監獄慰問政治犯了。如果他們見到這裡政治犯們的娛樂活動搞的有聲有色,自然會稱讚監獄長有遠見。說不定會成為監獄長升官發財的好機會。”
楊益眾聽了後,心裡暗喜。卻故作假不指的樣子說:“我倒沒想過要利用這個機會升官發財的事,只是希望你們不再給我惹麻煩也就念阿彌陀佛了。”接著和氣地說:“好了,這件事就到此為止吧!不要再白費費口舌了。以後也不許再提及此事了。”說完,背著手揚長而去了。
然而,時過境遷。僅僅剛過去了一個月,形勢果真就發生了一百八十度的大逆轉。
當張廷瑞親耳聽到今天晚上要在監獄內公開上演《家難》了,並且還有人權保證同盟會的代表也親臨觀看時,把他高興得雙腳一躍,蹦起了足有一米高。
不多時,此消息像長了翅膀一樣,很快在整個監獄內傳開了,各個牢房裡就跟要過年一樣,充滿著喜慶祥和的氣氛。所有參加演出的犯人們,都摩拳擦掌,做好了充分的準備,紛紛表示:一定要抓住這個絕佳的機會,把他們要急於表達的心聲告訴給每一位犯人。
在當晚的演出之前,監獄裡又傳來了一個爆炸性的消息:在今天晚上的觀眾中,不僅有人權保證同盟會的三位代表,而且,還有駐守在北平的國民黨軍官代表及東北軍的一些團職以上的軍官。
話劇《家難》在北平陸軍監獄的又一次成功上演,贏得了台下觀眾們的一次次熱烈掌聲。加之演員們出色的表演天才、曲折離奇的故事情節,更令在場的觀眾受到了一次心靈的震撼。
然而,受到觸動最大的還應屬那些國民黨軍官。他們通過觀看話劇《家難》,極大地激發出了他們的愛國情懷。
方振武將軍的秘書、軍需處長、閻錫山的副官長、東北軍的一些軍官都當場表達了他們要與共產黨並肩抗日,保家衛國的強烈願望。同時,對國民黨高度腐敗的政治伎倆提出了最強烈地抨擊和憤慨。對共產黨的高風亮節及民族大義之舉表示出了強烈的好感。
不幸的是:張廷瑞由於長期營養不良、缺醫少藥、牢房內長期光照不足等原因,導致了他身體異常虛弱、心衰和植物神經紊亂等多種疾病纏身,健康狀況每況愈下。加之,演出過程中又高度緊張、亢奮,演出尚未結束,就已經出現了頭暈眼花、天旋地轉的明顯症狀。終於,在即將落幕的那一刻,他倒在了舞台的中央,奄奄一息。
從此,張廷瑞就帶著一身的疾病,以頑強的生命力,在監獄裡又度過了漫長的非人生活,終於在一九三五年的春天,懷著永不磨滅的理想和追求,走出了令他憤恨、厭惡的國民黨監獄,踏上了他革命道路上新的征程。
第一百五十八章 故里尋仇
一個天高雲淡、風清氣爽的上午,兩輛人力車一前一後,在涿縣城內的鼓樓大街由南向北飛奔。
李淵、史秀芝各坐在一輛車上,表情凝重、若有所思。在他倆腳下的踏板上,各戳著一隻不同顏色的行李箱。
兩輛人力車在警察局門前停下來。
李淵、史秀芝同時下了車。
史秀芝將手中的幾枚銅板給了車夫說:“這是你倆的腳費。你倆分一下吧!”並客氣道:“辛苦啦!”
車夫謙恭地說:“應該的。”看了眼掌心裡的錢,接著回敬道:“二位貴客,需要我倆幫忙把箱子送進嗎?看著您二位不像是賣過力氣的。”
史秀芝不費勁地拎起皮箱笑道:“不必了。看著箱子很大,其實裡面的東西並不重。”
車夫點頭哈腰道:“那就再見了。”說罷,轉身將手中的銅板分給對方一半後,各自拉起洋車走了。
李淵拎起皮箱,充滿好感地對史秀芝說:“這兩位小伙子我看著都有點面熟,不知在哪見過。”
史秀芝說:“俗話說:美不美家鄉水。親不親故鄉人。這是人之常情嘛!”接著催促說:“人都走遠了,別愣著了,趕緊進去找人吧!也不知道表哥還在不在警察局。他這個人也是個不安分的性格。”又提醒說:“一會兒見了表哥,他肯定要對咱倆發一頓火,罵咱倆不懂事。你可要做好思想準備呀!”
李淵說:“別說罵我幾句,他就是動手打我兩下,我都得忍受著。誰讓咱倆做了虧理的事了呢?”
說著,李淵、史秀芝拎著行李箱闊步向警察局的大門走去。
警察局大門外的兩位荷槍實彈的小警察都面帶嚴肅地筆直站立,木偶般的目視前方。對兩位不速之客漸漸靠近自己,似乎並不在意。
李淵、史秀芝一遠一近站在左邊門口的警察旁邊。
史秀芝略顯猶豫地回頭看了李淵一眼。見他的目光正投向與警察局大門相反的方向,不知在認真地觀察著什麼。於是,就主動上前,與這位警察笑著搭訕:“這位老總,我們來找一個人。麻煩你給通報一聲吧!”
娃娃臉的小警察擺出一副不可接近的架勢,繃著的面孔一下拉得更長了,看也不看對方一眼,冷冰冰地打著官腔問:“你找誰呀?”
史秀芝不卑不亢地說:“請問張連海還在這當差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