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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時,有不少工人都圍攏過來,紛紛規勸李顯河要認命。誰讓咱們的命苦呢?
張廷瑞見火候已到了,就嚯地站起來,大聲地將工人們都招呼到自己跟前來。他態度嚴肅的侃侃而談:“剛才有工人兄弟說:自己落到這一步,完全是因為自己的命苦。我堅決不同意這樣的說法。其實並不是咱們生來就是命苦,也不是資本家的命就比咱們珍貴。都是這不平等的社會制度造成的窮富兩重天。不知你們想過沒有?我們現在每天都是在帝國主義的壓迫下生活的。我們勞動創造的財富都被資本家剝削去了。他們付給我們的工資,只是我們創造財富的很小一部分。而大部分財富都被黑心的資本家裝入他們的腰包里了。然後,他們拿著我們的錢,過著花天酒地的日子。住著洋房,吃著山珍海味。如果這個世道不改,我們這些窮人只能是祖祖輩輩、子子孫孫受他們的剝削,永遠也沒個翻身的時候。這是一件多麼可怕的事情啊!”
工人王富貴插話說:“這個道理都懂,可是胳膊擰不過大腿呀。明明知道資本家昧著良心坑害咱們,可有什麼辦法呢?他們有政府為他們撐腰、做主,老百姓們是啞巴吃黃連,有苦沒處訴啊!”
張廷瑞果斷地說:“這話不對。之所以資本家敢欺負我們,就是因為我們窮人還不夠齊心。常言說:一根筷子容易斷。一股筷子段就難。只要我們窮苦人團結起來,擰成一股繩,就能改變這個不平等的世界。”
李顯河似乎看到了希望。他走進張廷瑞跟前,有些激動地問:“張老弟,你的意思是:咱們窮苦人真的還有翻身的那一天?”
張廷瑞環顧了一眼周圍的工人兄弟,用洪亮的嗓音斬釘截鐵地說:“能。一定能。我們的老大哥蘇聯已經給我們做出了榜樣。如今,蘇聯的工人階級就已經由受苦人,成為了國家的主人。他們能做到,我們也一定能做到。”說著,他從懷裡掏出一摞小本子,“我這有些小冊子,是專門教會我們怎樣挺起脊樑做人的。認字的兄弟們都拿去好好看看吧!不認字的也不要著急,今後,我可以義務地做你們的輔導老師。”
隨著張廷瑞的話音,他手上的一摞小冊子便都被工人們搶去了。
從此,在保定火車站,一家工人夜校在車站附近的一間小平房裡開課了。
開課的那天晚上,工人們都早早地到齊了。
張廷瑞精神抖擻地笑著對大家說:“工人兄弟們,今天晚上,我要教大家學唱一首歌曲。歌詞是這樣的:如今世界不太平,重重壓迫我勞工;一生一世做牛馬,思想起來好苦情;北方吹來十月的風,驚醒我們苦勞工;無產階級快起來,拿起鐵錘去進攻;紅旗一舉千里明,鐵錘一揮山河動;只要我們團結緊,衝破烏雲滿天紅。”
接著,工人夜校里一遍又一遍地唱起了低沉悲壯的歌聲……
第一百一十一章 眷顧
第二天上午,張廷瑞利用休息時間,在鍋爐房裡向工人們宣傳革命真理。二十幾名工人圍攏在周圍認真聆聽著。
這時,負責在路口放哨的工人張六子跑來報告說:“張大哥,有一位漂亮姑娘要求見您。”
張廷瑞先是一愣,然後問:“她通報姓名了嗎?”
張六子說:“我問過了,她說這是秘密。死活不肯告訴我。她說話的語氣很是暴躁——感覺像是來找茬打架的。您是見還是不見?”
張廷瑞悶頭思考了片刻。果斷地說:“見!既然她是點著名要見我,肯定是有事。哪有不見的道理?快請她進來。”
張六子說:“她說要單獨見您。不肯進來。”
張廷瑞笑著說:“那好吧!你告訴她:五分鐘後我去見她。”並叮囑說:“千萬別跟她發態度。”
張六子答應後,跑著離去了。
張廷瑞隨後對工人們說:“我去會見一位客人。大家就我剛才談到的這三點,可以充分地展開討論。我相信:真理是經得住推敲的。只要大家橫下一條心,擰成一股繩,就沒有我們達不到的目的。”看了看表,“還有十分鐘的休息時間,大家開始討論吧!態度一定要認真。今天晚上,我們就要講新的內容了。”說罷,急著去見客人了。
張廷瑞出了鍋爐房,飛快地跑出了站台區,來到一個丁字路口。還離著十幾米的距離,就見到張六子在與一位穿著魚白色風衣、亭亭玉立的女子交談。並且,一眼就認出了那個身材窈窕的女人正是他思念已久的向秋菊。
於是,他一邊加快了腳步,一邊呼喊著:“秋菊!你怎麼來了?”
向秋菊聽到喊聲,回頭一看是張廷瑞,也快步迎上前去。
二人在奔向對方的過程中,都有要擁抱對方的迫切願望,可是,當他倆真正面對面站在一起時,這樣的衝動反倒一下子消失了。最終連手都沒有碰一下,就冷靜下來了。只是都深情的凝視著對方,誰也不肯先開口說話。
面色紅潤的向秋菊首先將視線移開了。顯露出一副很高傲,或是很委屈的表情望向遠方。
張廷瑞似乎明白了什麼。他首先打破了尷尬氣氛。指著前面一條小胡同說:“我們隨便走走吧!這個地方太顯眼了。”說著,用商量的眼神望著向秋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