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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流川,幸好昨日賭約未成,不然,今日仆將輸矣!”
皇甫嵩顯然是心情極好,從他突然開著玩笑便可看得出來。想想也是,黃巾蛾賊在漢軍第一波猛攻之下,就被漢軍登上城頭,足可見其如今下曲陽縣城內的蛾賊實力如何。
就算,他們能頂住漢軍攻勢,將漢軍登城的兵卒趕跑,但很明顯,漢軍有第一次登城,就會有第二次,而且攻勢肯定會更加猛烈。可是,作為守城的黃巾蛾賊,在糧食不足的情況下,兵卒沒有足夠持續的氣力,能不能一直維持這般高強度的作戰,將漢軍的攻勢一直頂住,實在有待存疑。
“嗯?”伏泉疑惑應道,隨後便跟著皇甫嵩的目光,看到了遠方下曲陽縣西城城頭上的戰事。待看到自己昨日盛讚的五人,正指揮兵馬登城時,總算明白了皇甫嵩的意思,同時心裏面,也對正在西城城下,只會兵馬猛攻西城的郭典,產生了一絲莫名敵意。
此人太賊,自己隨意為五人造勢,準備日後有機會拉攏一番,竟然就讓他上心。伏泉可不認為,顏良、文丑、張郃、高覽、朱靈這五個年輕軍侯,能夠有那麼大的能量,讓冀州諸校尉司馬信服,讓他們作為攻城的第一線指揮官。
很明顯,只有郭典這個鉅鹿太守,才能在冀州刺史不在時,靠著自己的官職,壓服那些兵將,這也就是說顏良等五人,明顯是受到郭典支持,才能有今天攻城的機會的。
看來今日之後,這五名冀州一地的精華將領,應該要比歷史上提前出名了,也不知是福是禍。不過,自己倒是可以派人去試探一波,想來郭典雖是重用他們,但信任度還不高,否則也不會讓他們五人,只率領本部數百人和其他兵將,一起作為第一線攻城的隊伍了。
伏泉心中這般想著,當然,要是換他作為郭典,伏泉覺得,或許他會直接給這五人各配一部兵馬數千人,讓他們不計傷亡輪番破城吧,這可比讓這五人指揮本部數百人效果大的多。不過,郭典能如此重用這五人,其實也不容易了,終究,兩人之間,信息差距還是太大了。
“真不知爾之眼光,為何如此之毒?此五將,日後必當為冀州‘五虎’!”看著顏良等五人,在下曲陽城頭上,率兵死戰奪城的樣子,皇甫嵩蔚然嘆道,於他這類的名將而言,識別將領是否有前途上限還是有的,而他說出“冀州五虎”,顯然已是對顏良等五人極高的評價。
“吾天生有此能,何足道哉!”伏泉不理會皇甫嵩有些嫉妒發怒的目光,望著前方下曲陽縣城,語氣緩慢,十分裝逼的說道。
這不廢話嗎?張國良能在評話三國里,評價顏良,文丑,張郃,高覽為“河北四庭柱”,再加上一個袁紹、曹操都中意無比的朱靈,說他們是日後冀州軍的精華,都不為過。
西城城頭下,漢軍又一波攻勢到了終了,登上城頭的數百名漢卒,除了少數人在黃巾蛾賊用火油燒毀雲梯前,及時從半空中跳落受了傷外,其餘人等,又幾乎都戰死城頭,被西城上的黃巾蛾賊,靠著人數優勢,給消滅了。
濃濃的血腥味,瀰漫在整個下曲陽縣城上下,混合著滿身汗液,以及時不時傳來的粗氣聲,讓得整個戰場顯得極為簡單,卻又殘酷,因為此刻交戰的每個人,不是死,就是生。
清點了麾下兵卒,看到自己五百兵卒此刻損失近半,不到三百,顏良大怒,呼喝左右,令兵卒再尋來新的雲梯,扣上城頭,同時又令弓弩兵壓制城頭,自己叼著短刀,尋了盾牌,便要親自上陣。
這些兵卒都是他辛苦訓練的,而且多是冀州同郡同鄉,感情極好,現在折損這麼多,如何不讓他憤怒?更可況,這一戰,大概是昨天那位大漢少年皇戚名將,陽都侯伏泉對他的讚賞,郭典竟然讓他這樣的小軍侯參加了攻城第一線,這份機遇,他要是抓不住,那以後就別想升遷或者封侯拜相了。
至於想要抓住機會,無疑只有率兵先登城頭,並且就此拿下城頭才行。所以,無論如何,顏良都知道,這一戰,他就是死,也要拿下西城,否則,那他不如就此死在城頭吧。
如今天下,隨著張角、張梁已死,雖然北方太平道黃巾蛾賊餘孽還有不少,但是無疑能夠讓他們成名,就此升遷的,也就只剩下張寶了。其餘之人,明顯和被稱為“地公將軍”的張寶,差的太遠了。
因此,除非顏良願意慢慢耗時間熬資歷,那麼他只有現在拼命,機會就此一次,去了就不會回來。這一點,此刻在城頭下的文丑、張郃、高覽、朱靈四人,也是清楚無比。
第五百七十章 五將用命 尚有憂患
耳邊只有慘叫呼喝聲,顏良在雲梯送至城角後,奮力將一架雲梯搭到城牆上,振臂高喊一聲“殺”,隨後叼著長刀,舉著盾牌,當先而去。
“殺!”
此刻,不需多言,其麾下所剩三百餘步卒緊隨其後,搭了雲梯,就繼續登城。這些冀州郡兵,因為太平道起事之大,州郡募兵,所以他們多數都是出自同郡同縣的。
這也導致他們很多人都是同鄉鄰人、親友兄弟組成,而這類兵卒有一大特色,那便是打仗時殺一人而激眾怒,在血仇的憤怒,必定與敵人血戰到底,不死不休。
霎時間,這些精漢漢子架起了一具具雲梯,口銜長刀、手腳並用像猿猴般順著雲梯攀上了城頭。而不止顏良這一部,其他在西城城頭下的文丑、張郃、高覽、朱靈四部兵卒,也都緊隨自家軍侯,攀梯而上,誓死破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