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未幾,只聽得“咳!咳!咳……”幾聲重重的女人聲音傳來,卻是盧道姑又重重的咳了幾聲,像是要把肚子裡的東西全都咳出來一樣,而她的臉色也漸漸變得平緩正常,看樣子應該是好了不少。
不過,雖然盧道姑氣色漸好,但喘氣依舊急促,氣息紊亂。於忠見此,又上前伸出手指摸了摸盧道姑的脖子,在她的頸脈處把脈了會兒,然後又伸手在她的鼻尖試探了下,這才再次打開藥箱,從裡面取出一個陶瓶,隨後命令身旁不遠處的一個小道士道:“速取一碗水來。”
“諾!”那道士應了一聲,隨後飛快出去,不一會兒便取了回來,小心翼翼端到於忠面前。可是,於忠見到那碗後,臉色卻是不愉,伏泉望之,那碗卻是五斗米教給百姓施以符水用的碗,上面還刻著一些古怪的符籙花紋,怪不得於忠不喜,那個醫生會對“邪教”施符水有好感的。
終究是“醫者父母心”,於忠最終還是接過那碗,然後從那陶瓶里倒出一些粉末,聞著有股難聞的藥味,到一定份量,攪拌均勻後,才慢慢給那盧道姑服下。很快,喝完這一碗藥水後,那於道姑呼吸也慢慢順暢了,想來應該無事了。
見盧道姑如此,於忠這才起身,捋了捋他學著華佗日漸留下的一撇小鬍子說道:“病人乃是氣血不通,一口悶氣藏在胸中所致,幸好治病及時,否則悔之晚矣。如今吾以銀針通氣,現以無大礙,待吾開幾副藥方,定可痊癒。”
語氣里,於忠似乎對這些五斗米教的道士道姑有一些不滿,伏泉稍稍想想也就明白了,這些道士道姑平時都賜符水給百姓治病,對於像於忠這樣一向“醫者父母心”自居的醫匠來說,怎麼能夠有好心情?他們這樣完全是隨意賭運氣,盲目的置那些有病的百姓生死不顧,而於忠不稱呼盧道姑的名諱,只稱病人,這也是在對他們一種無聲的控訴。
病人者,意指生病的人,於忠如此稱呼盧道姑,其實就是在變向的提醒他們,不要在自欺欺人了。他們是人不是神仙,符水裡面摻加各種常見藥材或許可以治理一些百姓的小病,但是在真正的大病面前這是沒用的,或許可以緩解病症,但卻治癒不了難治的疑難雜症。
只是,很明顯,於忠的話對那些道士道姑一點兒作用也沒有,他們的臉色如常,沒有絲毫變化。或許他們沒有明白於忠話里的意思,又或許他們即使明白也置之不理而已,畢竟,不靠這些帶有迷信色彩的忽悠人伎倆,他們五斗米教怎麼能夠快速壯大呢?
盧道姑好轉之後,起身和於忠道謝,隨後因為剛剛盧道姑生病這一突發情況,緩和了先前張修那“二十字”讖語的尷尬,伏泉未再問多少,而張修也知趣的沒有再提他的讖語。
很快,隨著瞻仰張道陵神像結束,眾人散去,張修等人忙著安排道觀事宜,畢竟伏泉這一波帶來的也有數十人,對於道觀來說,一次入住這麼多人,還是有一些壓力的。很多事情總是計劃趕不上變化,伏泉帶來的車隊人馬太多,其中還有不少女眷,為了避嫌和安全,他們還得另外再收拾一些住舍才好。
總之,對伏泉而言,今天的事情也算曲折,驚喜不斷,張修的那“二十字”讖語,可是極為出乎他的意料。心裏面,他已經將這五斗米教,特別是那“五斗米師”張修記上心頭了,伏泉不可能等到這傢伙有反意時,再去記住他,那時候再記肯定為時已晚。
歷史無數的事例早已說明,一切都要防備於未然,現在這張修還未有反意,但伏泉也不可能掉以輕心,等這裡事情結束後,他回到郡署就要嚴格控制治下百姓的宗教信仰問題。雖然他對於這類“邪教”問題知道的不多,但身處後世,對於鼎鼎大名的清真邪教可是記憶猶新,那些什麼唐山條約、當眾殺人,那些邪教教徒無所不為,無所皆敢為,不就是背後有宗教勢力作祟?
此時雖然這五斗米教在川蜀之地勢力還不算大,但經過張道陵之後數十年的發展,勢力也算是根深錯節,伏泉可以不管益州其他郡縣五斗米教如何,但是在他的巴郡,卻是絕對要嚴格控制五斗米教的勢力,否則若是這五斗米教不按歷史套路演變,提前叛亂,那自己豈不是要吃個暗虧?
來於此世多年,經歷也算不少,後世的那種蝴蝶效應,如今伏泉也是深有,也吃了一些受限於歷史先知的影響而決定錯誤的暗虧。而且他已經改變了這世界不少的事情,誰知道會不會使一些歷史事件提前或者延後,因此為了避免自己到時措施不及,這五斗米教他是一定要好好清理的。
第二百八十二章 他日必生亂事
黑夜淒冷,雖已是新春季節,然而臘月的嚴寒還未遠去,鶴鳴山五斗米教的道觀客舍里,沒有其他娛樂活動的伏泉,招來麾下徐晃、史阿和於忠前來武力飲酒作樂,當然這喝酒的一伙人里,還有一個令三人都有些驚訝的人物,那個被伏泉捉住就關在郡署客舍里的錦衣賊盜甘寧。
此時,甘寧依舊一臉的傲氣,似乎整個天下他都不放在眼裡,還是那一身意氣風發,仗義任俠的錦衣行頭,不過現在他整個人的性格卻已內斂不少,不在像以前那樣張狂,大概是這一個多月一直被伏泉關押的緣故,失敗的寂寞再讓他慢慢成長。但若是說現在就要收服他的話,顯然還是為時尚早,或許他心裡也猜出自己用意何在,不過在沒有合適的契機出現時,這甘寧還得要慢慢熬磨他的傲氣銳氣才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