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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仙姑!仙姑!出了何事?”身邊一個似乎看出異常的女道姑連忙扶著盧道姑問道。
只見那盧道姑靠在女道姑身邊,一邊捂著胸口一邊有些岔氣說道:“胸、胸,悶,喘、喘不了氣……”看那盧道姑說話接不上語氣的樣子,想來她此時一定很是難受。
“這、這該如何是好?”
“尋來符水一用如何?”
“不可,不可,此病符水治不得。”
……
殿裡眾人立時嘈雜一團,各自提出一些解決辦法,顯得慌亂不堪,此時五斗米教可沒有後世道教那麼多的醫學研究,即使是張道陵懂得養生,但對於這病理也沒落下太多有建樹的東西。
這時伏泉身邊的張修見此也是一臉沒有辦法的樣子,不過他在這裡威信最大,當然不能不聞不問,只能正聲說道:“來人,將盧仙姑送去休息,再派人尋來疾醫診治,切記要快。”
疾醫就是相當於後世的內科醫生,現在這盧道姑的情況顯然一般醫匠診治不了,看著樣子,這在外名聲遠揚的“五斗米師”張修,顯然在涉及到自己人生死的情況下,可是輕易不敢用他們那傳的神之又神的符水救這盧仙姑的性命。
因為剛才張修的讖語一事,伏泉一直並未出聲,他開始以為這是這五斗米教的又一番表演,不過在真的明白這盧道姑是真的出事後,立馬變了臉色。見張修說了話,安排的那些事情等於沒說一樣,心中不由鄙夷,真是要用你們自己人做那些治病符水的實驗時,就不在賜符水治病了吧?
看來這些妖道妖賊有這般蔑視稱呼,和他們靠著一些坑蒙拐騙的符水救人、驅邪禳災不無關係。若非如此,對於道家天生就敬畏非常的大漢百姓,怎麼會對這張道陵建立的五斗米教如此鄙夷,更何況張道陵可也是正經的大漢世家,棄了仕途而修仙尋道的,即使那些社會主流輿論瞧不起這些小道門,但也得看一下張道陵背後的世家背景再如此稱呼才是。畢竟,這張道陵可是前漢宰相,留侯文成公張良的九世孫,這些社會主流輿論再怎麼樣也要給寫面子,不看僧面也要看佛面不是?
張良,字子房,是漢高祖劉邦的重要謀士,前漢的開國功臣,與韓信、蕭何並稱為“漢初三傑”,後被封為“留侯”,而“文成”則是他的諡號。如今,這些社會主流一點也不可張道陵面子,稱五斗米教為妖道妖賊,可見這符水救人、驅邪禳災是多麼讓官方的正統學者、有識之士詬病。
“住手!”伏泉大喝一聲,令得殿內眾人皆是一震,紛紛轉頭望來,不知其意。不過此時伏泉可沒有功夫和他們閒扯,連忙道:“孤車隊有神醫華元化弟子,定可救盧仙姑一命,勞煩‘五斗米師’快去請其人來此。”
於忠此次也被伏泉帶上,懷孕的劉堅肯定需要有醫生照顧的,不過他一直就在車隊裡,未曾出面。畢竟他也只是個醫匠,需要他的地方不多,現在這盧道姑身體有了問題,自然就需要他出手解救了。
那邊張修自然也聽過華佗華元化的名聲,特別是其能治理連他們都不敢治理的瘟疫,醫術可見一般,而那於忠身為華佗弟子,他的醫術定然也不俗,當下連趕快令身邊一個年輕道士快跑去道觀後院報信。
未幾,也許是那道士腳程很快,便見於忠提著自己的藥箱被那道士拽了來了。不過,他們身後竟然還跟著幾個少年男女,都扎著總角,此刻見了盧道姑模樣,都是“啊”的一聲哭了出來,口中大喊:“母親、母親……”
一時間,大殿裡突然多了無數哭聲,嘈得人耳朵清靜不了。那邊剛剛蹲下,在盧道姑身邊診探病情的於忠,對於這幾個少年孩子的哭聲也是皺眉不已,他們治病需要的是清靜的環境,這樣他是診治不了的,連忙道:“殿內嘈雜,難以診治,不如……”
只是,於忠話還未說完,那邊已經猜出什麼原因打擾診治的張修連忙大喝道:“張衛、張魯、張愧、張徵、張玉蘭休得呱噪!”
果然,此言有效,那幾個孩子被張修這麼一喝,都閉了罪,睜著眼睛看著面前那於忠為他們母親治病。
不過,這邊的伏泉卻是一愣,因為他剛才聽到一個熟悉的名字出現在自己面前,隨即一臉吃驚的看著那幾個少年,心中暗道不會這麼巧吧?
第二百八十一章 抑制邪教
若說後世,提到三國時的五斗米教,無論如何也避不開一個人,那就是以一宗教集權,建立了政治、宗教合一的政權,斷中原與益州通信,西南與劉璋對立,割據漢中近三十載,最終降魏,富貴子孫的張魯。
如今,那個在漢末諸侯里名氣稍弱的“米賊”,就這麼活生生的出現在自己面前,怎麼不令伏泉驚訝?即使對方現在還是個小正太,可知道後來這個正太所作出的一系列事情的伏泉,卻是不敢大意,凡能成大事者,自幼便有不尋常之處,皆不能小覷其人。
大殿裡,隨著幾個扎角孩子安靜下來,於忠這才繼續為那盧道姑把脈診治,如同後世中醫的“望聞問切”一樣,於忠一番細細摸索,應是心中有了幾分答案。只見他從藥箱中取來幾枚銀針,然後將那幾枚銀針拿到神像前的燭燈上,細細烤灼一番,這才回到盧道姑面前,蹲下對著她的胸口扎了幾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