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聞得此言,漢軍無不大驚,就是伏泉自己,看到北面那部騎兵也是震驚無比。此時漢軍在涼州的兵力,伏泉是最清楚不過的,他知道,那部騎兵絕對不會是漢軍,因為漢軍現在在其他各郡的騎兵,根本不應該出現在這裡,或者說根本趕不到這裡。
並且,遠方漫天的煙塵,那是無數馬蹄掀起的塵埃,以及那陣陣入耳的馬蹄聲,有若雷鳴,看其威勢,最起碼足有萬騎之眾,這等數量,已經和自己麾下的兵馬持平。
伏泉明白,扣除自己本部騎兵,就是把現在大漢王朝在涼州各地的其他騎兵,全部集結起來,估計也只能湊不出這等規模的騎兵。因此,如果這樣看的話,這股騎兵的來歷不言而喻,自然是叛軍而已。
“文和,依汝之見,如今局勢,當何如?”伏泉第一時間,問了身邊的賈詡,他雖然心裡有所想法,但還是想看看有沒有什麼希望可以繼續擴大戰果。
賈詡望著那股騎兵,眼神銳利道:“平西已有應對,何需問詡。”
“莫非真如是乎?”
“敵情不明,冒然行事,恐生大禍!”
“唉!”伏泉哀嘆一聲道:“可恨!大功鑄成,只差一步,實在可恨!”
“來日方長,平西勿惱,想吳子遠已復勇士縣,今又殺俘叛軍愈有三萬,當為大勝也!”
“若再得精騎兩萬,如何於此駐足?”伏泉悵然,隨後對身後兵將下令道:“傳令全軍,退兵,後撤五里!”
下令之後,伏泉再次凝望著那股叛軍騎兵,只見煙塵陣陣中,密布的旌旗飄動,更有無數披甲的騎兵在駐足觀望,氣勢不小,同時也讓伏泉更深一層失落。
如果漢軍現在繼續進軍,那麼很有可能面臨這被叛軍從兩路包抄的危險,而且叛軍這兩路的兵力都比己方多,為了保險起見,伏泉只能從原本的主動進攻,轉為現在的被動觀望的樣子,這一點,也得到了漢軍各兵將的認同。
對於叛軍的具體實力,漢軍也不是非常清楚,如果說叛軍除了此番入侵漢陽的主力外,在後方還留有一定數量的兵馬,看守老巢,他們也不奇怪。因此,他們也就根本就沒有想過這是叛軍的障眼法,此刻,他們甚至連主動派兵,和那股叛軍不明數量的騎兵交戰的想法都沒有。
當然,就算是有人膽子大,想要冒險試探,伏泉也不會答應,因為他在細細查看之後,也看到那支叛軍不明數量的騎兵上的旗幟,那寫著“韓”字大旗的將旗,明確告訴了他,那是叛軍的另一個重要將領韓遂的部隊。
而先前根據賈詡的猜測,叛軍是極其有可能派一支偏師進攻北地郡的,如果這支偏師的主帥是韓遂的話,以韓歲的才智,可能是發現了不對勁,或者是聽到了什麼消息,帶著原本進攻北地郡的騎兵,前來救援叛軍主力了。所以,伏泉是絕對不會冒險,派兵去試探那支叛軍部隊的,因為對方極有可能是真的擁有萬騎的,這時候派騎兵去試探,無疑是送死,伏泉才不會幹這個虧本的買賣。
“將軍,快看,漢軍已撤軍!”
麴勝指著伏泉所部撤退的萬餘騎漢軍,大聲喊著,尚在深思布局,若是與漢軍大戰如何應對的韓遂,聞得此言,連忙抬頭,待看到漢軍真撤了,也是鬆了一口氣,放下心來,喜悅之情,不溢言表。
若是伏泉真帶兵和他作戰,他還真沒想好,怎麼憑著這數千騎兵,去對付漢軍剛剛大勝的精銳騎兵。不過,現在這些都不需要去想了,漢軍還是輸不起,一旦情況有所不對,還是會如同他所想的,以保留實力為主,他總算是猜對了。
“哈哈哈!”韓遂突然大笑道:“吾曾聞,伏流川昔日以晉大夫欒枝破楚軍之計,反其道行之,逼降巴郡板楯蠻人。今日,若其知曉,吾以此策,逼退其軍,不知當有何想?”
看到撤退的漢軍里,那一桿醒目的“伏”字將旗,韓遂便知道如今涼州漢軍的主將伏泉,也在這支漢軍中。當下,想起自己所用之計,卻是他曾經聽過的伏泉對於當初叛亂的板楯蠻人所用的計策,如今卻被他活學活用,把伏泉這個大用此計之人給嚇退,這怎麼說來也是一種美談,心裏面想起來,就是一陣舒暢的滋味,難以形容。
“將軍妙計,依吾看,西州之主,當為將軍也。北宮伯玉、李文侯等賊,坐擁大軍,卻為伏泉小兒弱兵所敗,真豚犬之輩也!成事不足,敗事有餘!”麴勝藉此時機,大聲贊道,同時目光瞥向身後眾兵,這時候,是他為韓遂這個新晉加入叛軍的首領,造勢的大好機會,他怎麼能放過?
韓遂略帶深意的看了一眼麴勝,謙虛道:“此事不足掛齒,北宮伯玉、李文侯等將軍,皆文武之才,吾與二者比,雲泥之別也!”
“北宮伯玉、李文侯等賊豈可與將軍比之?將軍切莫自謙!”麴勝大喝,隨後眼觀左右,覺得時機已到,醞釀鋪墊的差不多了,再次大聲道:“西州之主,當為韓將軍!”
說完之後,麴勝又喊了一聲,而後目視左右親信,給予眼色,左右之人聞得此言,也是跟著大喊,這一下子,就立馬帶動起了在場的數千騎,紛紛大喊,其中那被韓遂免罪的屯長,喊得最為熱烈。
“西州之主,當為韓將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