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毫無疑問,僅以紀律來看,公孫瓚這支乘騎白馬的騎兵義從,就遠邁同樣在後方,肆意排列的伏德麾下的那些騎兵,甚至比在漢軍左右翼護衛的騎兵,還要強了許多。當然,這並不是說那些麴義帶來的涼州兵差,只是他們混在人數比他們多的,新募集來的中原騎兵,明顯降低了他們的邊軍的氣質和戰力。
“嗚嗚……嗚嗚嗚……”激昂的牛角號聲嗎,霎時間此起彼伏,聲震天宇,以護烏桓校尉公孫瓚為首的兩千白馬義從,往對面叛軍洶湧直面而去。
此時漢軍中軍其餘諸將也才反應過來,剛才公孫瓚和關靖主臣二人,一唱一和,完全就沒給他們說話的時間,就把戰略給定了。這下子,如顏良、高覽、伏德等人,心中不由嘀咕道,以前就常聽聞公孫瓚自從在伏泉麾下成名,驟升高位後,為人桀驁跋扈,如今看來果然如此,眾人不少人官位和他一樣,就算他是大漢重要的護烏桓校尉,位置比他們稍高,但公孫瓚如此玩弄權術,完全將他自己當做漢軍主將,這實在是跋扈之極,甚至他們身邊還有公孫瓚故主的堂弟,都沒被他放在眼裡,實在不可理喻。
當然,在場之中,有一人見此,心裡更是感同身受,他就是伏德。此時,伏德遺憾地搖了搖頭,公孫瓚為人桀驁不馴,除非是他大兄伏泉那樣的人可以折服此人,其他人,恐怕都沒放在公孫瓚的眼裡吧,當然,和他相似的,伏泉手下恰好也有一人,他就是他的副將,甚至可以說他軍隊裡的主心骨,破賊校尉麴義。
破賊校尉,這是他們剿滅泰山群賊後,朝廷給麴義的冊封,而伏德,也因為這場戰事,坐穩了他降賊中郎將的位置。
而對於麴義,和其相處不少時間的伏德,已經知道對方是一柄兩刃刀,用好了。驅之行使,無往不利,用不好,就會傷到自己,絕不是常人可以掌握的。
此時,望著公孫瓚兩翼騎兵衝出本陣,如潮水一般直衝對面叛軍前軍,被伏德惦記著麴義,心裡卻是對公孫瓚不屑一顧。
本來還以為公孫瓚能在北疆闖下這麼大的威名,一定有什麼過人之處,沒想到是這麼驕傲自大,不自量力,衝動進攻。唯一讓麴義能夠高看幾眼的,就是那脫身於幽州突騎的白馬義從,的確是天下少有的騎兵精銳,可惜,他們卻是所忠非人……
麴義知道,若是他和公孫瓚對陣,公孫瓚敢如此衝鋒,他只需要數百熟悉羌人戰法的涼州猛卒,以矛盾阻止,配合弓弩,就能讓公孫瓚這兩千白馬義從,一戰而覆沒。
“素聞公孫瓚,以善用騎兵聞名河北,如今見來,實在名不副實。”麴義搖頭道,眾所周知,麴義出身西涼,常年和羌人戰鬥,羌人以病終為不祥,以戰死為吉利,驍勇至此,卻屢屢敗於敗軍之手,究極原因,一來裝備過於簡陋,二來則是不通兵法,只知猛打猛衝,很容易被漢軍反制,如今公孫瓚用兵竟和莽撞無智的羌人如出一轍,真是太令他失望了。
不過,這些想法,麴義現在也只敢放在心裡,雖然他家族金城麴氏現在已經和韓遂去西域了,他的忠心大漢不會再懷疑了,但是公孫瓚畢竟現在也是縱橫北方的國朝大將,如果他敢對公孫瓚不敬的話,指不定會被這面相上就很難容人的公孫瓚,使出什麼手段針對的,終究,中原和北方,他的勢力完全不如公孫瓚,即使他和公孫瓚現在都和伏泉有舊。
當然,若是麴義和伏泉一樣,來自後世,自然就會知道在真實歷史上,他將在界橋一戰,令得白馬義從一戰覆滅,使得曾經桀驁不遜,想要以一己之力鯨吞北方的公孫瓚徹底亡膽。只是,現在,在如今的歷史上,卻不知他還有沒有機會,讓一代北方名將精神毀滅。
言歸正傳,卻說公孫瓚率領白馬義從,以大河決堤之勢一泄而下,巨大的轟鳴聲響徹戰場,雷鳴般的喊殺聲直衝雲霄。這等威勢,地動山搖,足以嚇破人膽,從叛軍前方那些瑟瑟發抖的步兵兵卒,便可看出,這公孫瓚從幽州突騎中挑選的精銳,確實是不同凡響。
叛軍主將張純、張舉二人見此,連忙命人擂鼓,以壯聲勢,同時令前軍以盾牌長矛,配合車弩抵抗。邊軍的一些作戰方式,二人都知道,叛亂以來的這些日子,他們也一直如此訓練。
只是,能有什麼效果,一直無法知道,畢竟他們初期對戰的都是普通郡兵步卒,像白馬義從這樣的成數千規模的騎兵,從未遇到。因此,今日,不僅是他們檢驗自己訓練效果的日子,同樣也是決定他們未來命運的決戰時刻。
霎時間,叛軍戰鼓雷鳴,與前方的白馬義從的號角,交相互相,直有一股地動山搖之勢。
叛軍前軍努力保持陣型,推車前行,不少兵卒都是新募士兵,還未上過戰場,要不是有著上官威逼,恐怕早就逃了。
很快,白馬義從進入射程,一時間,弓弩齊發,特別是叛軍繳獲的邊地床弩,弩箭霎時彈出弩,劃破長空,嗚嗚作響,勢如流星般疾速飛往白馬義從之中。
那些弩箭長近五尺,粗達數寸,長相猙獰,威力驚人,無論你穿的是數層皮甲,還是鐵札甲,甚或魚鱗甲,身軀挨上一箭,便是一個血窟窿,什麼防禦都沒用。以如今的醫療水準,縱然並非射中要害,單單射中手腳,能夠救活的機率,也是十不存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