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盧中郎自然就是盧植,宗員知道,皇甫嵩此言,卻是因為他在董卓領兵及被罷免時,將軍中的幽州系兵將彈壓住,沒讓他們因為盧植治罪一事,鬧出譁變等大事。畢竟,這種信任主將被無端迫害的事情,最容易使得這些為主將賣命的兵將,走入不歸路,而宗員作為盧植之後,最大的幽州系將領,能壓制住幽州軍兵將,其中辛苦,懂兵之人皆知,更何況,宗員還是幽州本地將領,而是南方外地將領,能將本地的幽州兵控制,這份能力值得皇甫嵩答謝其人。
皇甫嵩之後也是嘆了一口氣道:“此中緣故,孤已盡知,盧中郎必將救之!”
數道敏銳的目光在皇甫嵩話語落下後,不斷掃視他身上,伏泉在皇甫嵩一側,都敢感受到其中的炙熱,夾雜著疑惑,似乎還有一絲的憤怒。
伏泉隨著目光方向望去,卻是見到那是從在場所來的幽州系將領中傳來,殊為詫異。大概,他們也是在為皇甫嵩拿了原本屬於盧植的功勞,而感到憤怒,又為皇甫嵩剛才所說他將要救盧植而感到炙熱和不解疑惑。
當然,具體皇甫嵩,將如何解救盧植,調解軍中幽州系兵將氣氛,伏泉不得而知,反正軍中諸將一番結識以後,皇甫嵩便令各部還歸本部,待皇甫嵩和伏泉所帶兵馬休整完畢後,再行進攻。
一番休整,兩日後,皇甫嵩下令各部將軍於中軍大帳集結,討論平賊大計,伏泉趕到中軍大帳時,略顯詫異,卻是因為這兩日裡他基本沒見到的公孫瓚等幽州系主要將領,皆在營中。
見伏泉進來,公孫連忙向其行禮,伏泉坦然受之,也並未說什麼客氣話,故吏向舊主見禮,這是大漢官場常態。除非你是皇帝,否則,壞了禮數,那就是將要面對天下眾人的悠悠之口,自壞名聲,而向後來董卓殺了自己故主袁隗,便是破了大忌,讓得他從一開始在輿論上就敗給了關東的黨人士人。
之後,伏泉稍稍安慰公孫瓚,靠著自己記憶,坦露盧植沒事,記憶里,盧植一直活到了劉宏死後,所以他肯定無事。
公孫瓚對此只當伏泉寬慰,並未流露太多高興,之後,便為伏泉引見,認識這幾日裡,伏泉並未見到的幽州系的諸位將領。
除了原本在幽州,伏泉見過的將領以外,大多數將領他都是一掃而過,原因為何,卻是他們都是歷史上籍籍無名之輩,值不得他多留意。如果這些人,真有因為時運不濟,而被歷史埋沒之人,以後總會有機會可以看到的。
在這之中,伏泉還遇到自己麾下兵將的親屬,如他的老部下蓋援、易固、田猛等人的族人。這些人見了伏泉,卻是異常親切,也很恭敬,大概是和他們有著一層淵源,雖說那些老部下,因為能力問題,都被伏泉放置在別軍,也都未進入到如今伏泉軍中的頂級,但畢竟有種他鄉遇故知的感覺,所以伏泉還是和他們聊了不少。
不過,待公孫瓚介紹到一個名叫徐榮的幽州將領時,伏泉才留意正視此人。想來,這位就是傳說中先敗曹操,後敗孫堅的大將,可惜,也是時運不好,此番,若有機會,倒是可以納入自己帳下聽命。
徐榮年歲已過三旬,軀體粗壯,臉如紫銅,留著一撇長須,身上散發著一股冷若冰霜的沉著氣息,一看就是拙於言行之人。通常這種人,都有一定的才能,他們更願意埋頭做事,聽從上官命令,最好的完成任務,這種人不善於勾心鬥角,是每個君主都頗愛的人才,難怪他能在王允那老陰謀家清算下,免於一劫。
“都鄉侯、左中郎將至!”
隨著中軍營帳外,漢軍兵卒一聲大喊,皇甫嵩手持節,走入營中,眾人按照官職,依次分列左右。
一番客套虛禮後,皇甫嵩直接進入正題,下令明日起兵,大軍放棄董卓計劃,率兵繼續使用盧植所留計策,圍攻廣宗縣城,先破太平道黃巾蛾賊首領,“大賢良師”、“天公將軍”張角部,將黃巾蛾賊的希望滅除,之後再克下曲陽城,攻打張角弟,“地公將軍”張寶部。
這番提議,有人贊同,自然有人不贊同,贊同者原因很多,有盧植計策很好,也有想用實施盧植計策,來挽回功勞的。而不贊同者,原因卻只有一個,因為這是全盤否定董卓的計劃,使得現在董卓走後,他們一切努力都化為泡影,當然,這些人只有那些被董卓從河東和涼州帶來的涼州軍兵將。
“皇甫中郎此言何意,董中郎所留計策甚妙,只需依計而行,克拔下曲陽城,何需轉道廣宗?盧中郎……”當下,便有一少年人,用涼州口音十分紈絝的喝道,伏泉循聲望去,這人卻是他熟人,他正是昔年征討鮮卑時,自己認識的涼州少年武將才俊之一的胡封。
“胡鬧!住口!”不過,胡封的話還沒說完,就被他身邊一個長相不算英俊,卻十分有威嚴的中年漢子喝罵。
隨後,那中年漢子向皇甫嵩請罪道:“邊地之人,不識禮數,望皇甫中郎勿怪!”
只是這人話語裡,卻並未有太多責備的語氣,卻是十分令人疑惑,而且他說胡封出身邊地,這也不是在變相的說皇甫嵩這個同樣出身邊地的人,不知禮數嗎?
細細看之,這人其實還有幾分模樣和胡封相似,就是身上那股戰場的殺氣,從裡到外,油然而生。胡封這所歷戰事不多的少年屯長和其相比,顯然太多幼稚,這人乃是李傕,董卓舊部,伏泉第一次見到時,心裡也是暗道,果然外甥有時候長得像舅舅,可不是隨便亂說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