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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急,賊情不明,不可輕敵。”伏泉一口回絕,然後看了眼黃忠、關羽道:“雲長、漢升聽令!”
“末將在!”關、黃二人對視一眼,隨即出列大聲行禮應道。
“爾等各率百人,上前與希伯輪流叫陣,務必令賊人出陣應戰。”
“諾!”
二人領命,隨即上馬,各領本部近百親兵前去嚴顏處叫陣,至於伏泉本人,則吩咐了幾句,帶剩餘兵馬回營寨。現在他只能寄希望於關羽、黃忠、嚴顏三人了,此刻他們就帶了三百餘人在蘄春城外叫罵,比蘄春縣內的兵馬可是少了多了,若是城內的叛軍將領依舊不上套死守的話,那伏泉就得想其他辦法了。
空氣中頓時飄散著一陣陣因人行走以及馬蹄揚起的灰塵,四千餘板楯蠻兵緩緩跟著主帥朝營寨而去,似乎他們根本就不怕蘄春縣城裡的叛軍守兵會出城襲擊他們一樣,真是瞧不起賊軍到了極點了。
當然,這些無疑都是假象,漢軍其實都在觀測城內動靜,以便有所行動。伏泉之所以要如此做,就是為了讓身後城內的守軍放鬆警惕,同時看到此時叫陣的只有三百餘人,兵力弱,讓他們看到可以一戰的機會。這樣的話,無疑可以讓那些叛軍心動,最終出城應戰,讓漢軍可以趁此機會尋得和賊軍野戰的機會。
很多時候想法是好的,可是結果卻是差強人意,很顯然,伏泉的這番謀划起不了任何作用。蘄春城裡的叛軍似乎早有預料,根本不為城下關羽、黃忠、嚴顏三人的連番搦戰所動,始終不予理會,直到天色黑了,那厚重的城門都未被打開過一次,讓得率軍回營命令麾下將士不解甲休息的伏泉白白浪費了一下午時光,他可是十分希望趁城內叛軍出城應戰後可以立即整理兵馬偷襲得城的。
夜晚,坐於中軍營帳里的伏泉,正就著兵士漁獵而來的鮮美鯉魚,配上蘄春特有的蘄菜,享受他這枯燥兵營里的美味。
鮮嫩的魚肉刺激的味蕾,雖然只是撒了一些粗劣的鹽巴而已,但依舊令人身心舒適,而且那爽口清香的蘄菜,隨著魚肉細細咀嚼,也是令人享受不已,不自然的就讓伏泉忘了白日裡在蘄春縣城下進退不得的窘迫。只是,再好的美味終歸也有食用完的那一刻,最終伏泉出了營帳,就在營帳周圍轉悠,打算消一消食。
營帳外,星光璀璨,忽閃忽閃的攝人眼球,在帳外仰望天空的伏泉卻心不在此,畢竟不能破城,他就無法平亂,如今離皇帝的一月期限還差半月左右,他可不想自此在劉宏眼裡留下不好的印象。
畢竟原本皇帝劉宏四月份就下詔,給自己一月期限,希望他五月滅賊,結果因為巴郡水軍和船隻的問題,便寬恕了一個月,令自己五月出兵,六月滅賊,總之就是希望自己越快越好。這可是令伏泉罵娘不已,畢竟就算這些江夏蠻兵甲不如自己精良,可人家占據地利,且叛軍隊伍里那些個人悍勇的蠻人也不少,自己就算把巴郡郡兵全部帶來,顯然讓他一月平賊都有些勉強,更何況他現在也只有五千餘板楯蠻兵而已。
至於甘寧的水軍,顯然不會在伏泉的炮灰之列,畢竟板楯蠻兵死了,可以再去板楯蠻人里招募,終究也只是步兵而已,只要徵募合適的兵員,加以訓練便好。可是甘寧的水軍卻不同,本就稀少,而且成員骨幹多數都是原來的錦衣賊盜,這些可是精銳水軍的好苗子,真把他們當做步兵去和叛軍消耗,一共就一千人左右,死一個伏泉都心疼,又怎麼會讓他們來消耗?
在伏泉的計劃里,甘寧這隻水軍此次出征也就是擔任後勤糧草以及部分兵力之類的運輸而已,畢竟在荊楚這水道橫行的地方,走水路運輸顯然比在陸地上那潮濕泥濘的土地運輸要好的多。
營帳之外,冉冉火光中,兩道瘦弱人影走到伏泉身邊,回頭望之卻是王謀、楊洪二人,隨著二人行禮之後,說明來意,伏泉便明白了,這二人也是為現下漢軍的窘境來找伏泉諫言的。
“繞蘄春縣而合取鄂縣?”聞得二人之言,伏泉面露驚訝,沒想到這二人竟然要讓自己行此策,不過細細想之這倒也不錯,就是傳到朝廷說不得會讓朝堂宋氏外戚的敵對者向皇帝彈劾自己,彈劾他怯戰逃遁,擁兵自重。
鄂縣位於蘄春縣西北,與邾縣一起靠近江夏郡郡治西陵,據斥候所傳情報,自從幾番攻取西陵未果後,賊首黃穰便改變路線,東進廬江了。當然,這黃穰自起義時便不是以四處躲藏的流民軍為起義目的的,他是要建立一個取代大漢的政權而起義的,是為了讓他們這些雜居的漢人蠻人從一個被剝削者變成主宰他人的統治剝削者的,因此即便放棄拿下西陵,他也不能放手那些已經得到手的地盤,所以在被攻取的江夏四縣裡,都留有兵卒保守。
一方面,黃穰這番計劃是為了控制自己已有的地盤,另一方面,他也是為了防止自己襲取西陵時,漢軍從自己後方出現,與廬江郡兵前後夾擊。所以,黃穰雖然帶著大部分兵馬攻略廬江去了,但是他早先攻克的江夏四縣卻也是留有兵馬把守,不過和蘄春縣只有區區數千人不同,那鄂縣卻有近萬人,可以說是兵強馬壯。
而現在王謀、楊洪二人說要讓自己繞過蘄春縣,合取鄂縣,對伏泉現在想保存實力的境況而言,卻是非常不錯。因為如今鄂縣尚有另一支漢軍正在攻城,這支兵馬不是別人,正是江夏郡兵和荊州其他郡抽調的兵馬組成的聯軍,現今正由荊州刺史趙凱統領調度諸軍,圍攻鄂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