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突然,一陣急促的號角聲驀然響起,飄蕩在此刻兩軍交戰的原野之上,蒼涼而悠長,卻是原本一直遊蕩在漢軍左側迂迴,以騎射攻擊黃巾蛾賊的漢軍輕騎,終於動了。
其實,率領左側漢騎的傅燮始終在耐心等待著良機,眼見黃巾軍左部與漢軍激戰正酣,防線有所鬆動,立刻率領麾下迂迴攻擊的鐵騎,以風馳電掣般的速度撲上去,衝擊進攻的黃巾蛾賊的側翼,要將他們直接分隔包圍。
中原自古就不是盛產馬匹之地,波才的黃巾軍多為潁川郡人,而且以窮苦人居多,他們不說沒有和騎兵對戰的經驗,就是有的人恐怕對於馬匹,至今也只是見過豪族子弟騎過而已,自己卻是根本沒有騎過。
因此,面對排山倒海而來,將大地都震的晃動的涼州精騎,他們完全是以懵了,茫然的舉著手中的刀戟農具,不知該如何應對,就那麼苦苦的等待騎兵的衝刺收割。
“放箭!放箭……”黃巾軍里,不少知道騎兵威力的將領,揮舞著手中的兵器,歇斯底里的嚎道,他們明白,一旦讓鐵騎殺入身無寸甲的當做炮灰的黃巾軍陣中,將會造成怎樣災難性的後果。
無助的黃巾軍兵士,被鐵騎的氣勢嚇得哆哆嗦嗦舉起長弓,或直射、或仰射,不過因為如今黃巾主力正在中軍和皇甫嵩的中軍鏖戰,他們弓箭不多,瀝瀝拉拉只有數百支箭而已,只給兩側的涼州騎士們,帶來了輕微的損失而已。
所謂臨陣不過三發,涼州精騎在倒下數十騎後,傅燮率領的涼州騎兵率先轟上黃巾左翼,而在此不久之後,另一側的麴義業已率領本部騎兵,對著另一側阻擋的黃巾軍的炮灰,發動了攻擊。
“嘭、嘭、嘭……”的聲音在兩側阻擋漢軍鐵騎的黃巾軍炮灰中不斷響起,這些基本身無甲具的黃巾軍炮灰,妄圖以血肉之軀硬抗鐵騎,初時以巨大的傷亡為代價,還能勉強抵擋一波,只是隨著後續的漢軍鐵騎衝擊,他們建立的脆弱的抵抗陣型,最終也被覆滅,數刻功夫,這些黃巾軍的炮灰傷亡就極其慘重,抵抗的陣勢被割得四分五裂。
當然,這些黃巾軍的炮灰自然不是兩支涼州鐵騎的目的,出身西北邊地的他們,都是此番皇甫嵩從涼州抽調的精銳,自然也能看出此刻他們要對付的大敵是誰。只見,突破這些黃巾軍炮灰的他們,趁勢便往向黃巾蛾賊那正和漢軍肉搏的披甲之士,突擊而去,他們要從側翼穿插進攻,給這些黃巾蛾賊毀滅性的打擊。
又是一陣“嘭、嘭、嘭……”的聲音,比前番撞擊黃巾蛾賊的炮灰聲音更加巨大,穿著漢軍甲具的黃巾軍的披甲之士,完全被突然突擊而來的漢軍鐵騎將他們的陣型突破成數片區域。
從上空看,兩支涼州鐵騎仿佛開了閘的鋼鐵洪流一樣,在黃巾軍陣中肆虐,將他們分割成互不統屬的數片區域,同時瘋狂打擊,穿插行進之後,再返身迂迴,一波接著一波,無止無休的往黃巾蛾賊的陣型衝擊。
漢軍騎兵衝擊的陣勢嚴謹,黃巾蛾賊如同用他們手中的鐵甲長矛,臨時組成漢軍的拒馬防禦陣型,也許會讓漢軍騎士碰得頭破血流。然而此刻,他們忙於和漢軍中軍交戰,冷不防兩翼被漢軍突破,加之他們本身就操練少,陣型鬆散,數刻之間,便被漢軍騎兵穿插迂迴的進攻給徹底熄滅了攻擊的勇氣,反而是收縮防線,不斷的對付自己身邊不斷出現的漢軍騎士。
不過,後方的黃巾蛾賊能夠通過收縮防線,對付漢軍穿插的騎兵,而前方正和漢軍焦灼在一起搏鬥的黃巾蛾賊,卻是沒這待遇。根本摸不清情況的他們,不是因為沒有後援,被漢軍步卒殺死,就是毫不知情的被漢軍騎兵從身後砍上一刀,隨後在漢軍步卒的收割下死亡。
很快,漢軍陣前交戰的黃巾蛾賊便被剪滅,而原本漢軍被黃巾蛾賊衝破的陣型,也在各部校尉司馬的命令下,慢慢恢復,只等著下一波黃巾蛾賊的攻勢。
“涼州鐵騎,真天下強兵也!”黃巾軍後方,波才望著那短短時間內,便將自己大部兵馬分割的數千涼州鐵騎,眉頭緊鎖,他真沒想到皇甫老賊麾下的涼州兵,竟然戰力如此恐怖,比之前番他戰勝的朱儁所部騎兵,強了不少,莫非邊地兵卒都如此悍勇嗎?
朱儁手下其實也有騎兵,不過和出身涼州的皇甫嵩不同,他麾下的騎兵多是出自於三河地區和北軍五校中的騎士,這些騎士漢胡不一,數目在三千左右,雖然不多,但是前番作戰,給波才所部造成巨大損失。
只是,朱儁麾下騎兵再厲害,也沒到可以一戰就將波才大軍分割的地步,然而這次,皇甫嵩的涼州鐵騎,完全就是一鼓作氣分割他的主力,這如何不能讓波才心驚?好在,漢朝要守衛西北,皇甫老賊不可能將涼州騎兵全部調來,否則,想到自己面前不是四千涼州騎兵,而是數萬涼州騎兵的話,波才心裡就是一陣寒戰。
“渠帥,如今當何如?”有黃巾將領見此,連忙慌張問波才道,漢軍這樣子,已經讓得不少黃巾將領害怕。
波才看了眼前方,咬著牙說道:“傳令,各部死戰,決死衝擊,漢騎寡,吾軍眾,只要破了漢軍中軍,此戰必勝。”
“諾!”那將領行禮道,隨即告知各部將領,命令各部兵卒,矢志衝擊漢軍中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