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伏泉看著蓋援冷冷道:“再有妄言者,斬!敢違軍令者,斬!”他並非不知道這樣做會傷及自己人,可是這又如何,不用奇招打亂蠻人,憑著自己手下這些羸弱郡國兵,再這麼耗下去,估計自己真有可能步前任主持平亂的蕭瑗的後塵。
慈不掌兵,義不掌財,這場仗必須要勝,伏泉不可能因為無端損失己方兵力,害怕誤傷而讓對面的板楯蠻占據場上有利形勢。
三人見主帥語氣如此決絕,應聲便去,帶著數千弓弩兵分成兩隊,快速跑到漢軍左右兩翼後,向著蠻兵左右兩翼攢射。
約莫過了數十息的功夫,當板楯蠻人還在和漢軍糾纏相持時,兩邊突然疾速射來的箭矢,催命般的向他們射來,無數蠻兵頓時被射中,慘叫哀嚎著倒地。他們早就因為和漢軍近距離肉搏,而扔了手中木盾,而且他們身無片甲,沒了木盾的防護,頃刻間就變成的待宰的羔羊紛紛被射成了刺蝟。
當然,不止是蠻兵,漢軍陣前也同樣不好受,箭矢無差別的攻擊,將很多和板楯蠻兵交戰的漢軍兵卒同樣射中。不過,比蠻兵稍好的是,漢軍畢竟有精良的甲衣護身,沉重的兜鍪護住頭部,要害部位被傷到較少,多數都是一些普通部位被射中,除了少數倒霉蛋外,漢軍兵卒受傷兵卒大多數所受傷害並不致命,總體來說這一波無差別射擊,漢軍穩占上風。
原本帶人圍攻關羽、黃忠二人的度康、羅戰,這時見到身後自家蠻兵眨眼間被被射倒一片,皆是大怒不已,眼紅欲裂,大罵漢人無恥,連自家族人都如此不顧忌。本想繼續圍殺關、黃二人,已泄心頭族人被屠之恨,可是韓當、史阿一左一右帶弩兵前來支援,令度、羅二人猝不及防。
在弩矢的反擊下,度、羅二人身邊當先便連死了幾名蠻人,兩人知道事不可為這才放棄兩翼,令兩翼所剩蠻兵全部向中軍靠攏,既然兩翼漢人有弩兵壓陣,難以速克,那就只能全軍壓向漢軍中軍,集中鑿破漢軍中陣再說。
“殺!”
度、羅二人帶著怒火報復喊道,蠻人雖然悍勇不怕死,但二人作為部族的貴族卻不會真的讓族人傻傻的赴死,真要如此,他們就只能等著滅族。此刻無數蠻族族人在二人面前被箭矢射死,如何不讓他們肝膽欲裂,帶著憤怒的怒火,二人率領著剩下所以的兵卒猛攻漢軍中陣。
原本已經慌亂的漢軍中陣,一剎那間更加變得搖搖欲墜,蠻人此刻似乎汝山林里的野獸,張開它那嗜血的獠牙,開始吞噬一切他可以捕食的獵物。而整個漢軍中陣,仿佛就差那根壓死駱駝的最後一根稻草一樣,只差那麼一點,整個中陣便要崩潰了。
一時間,後方漢軍中軍,見到這一幕的伏泉等人臉色大變,手下眾人紛紛緊握手中兵器,眼神望向主帥伏泉,等待他的命令。無論如何,必須要確保中陣不亂,否則中陣被擊破,整個大軍必敗,而潰逃的敗兵更有可能衝散中軍。
伏泉眼神冰冷,目視前方戰局,他的手已經握緊了腰上的佩劍,他在抉擇,是將自己中軍全部壓上,將那最後的四千精兵投入中陣,真的變成添油戰術一樣,慢慢的和蠻兵耗,看老天爺給不給他活路,運氣來了耗死蠻兵,沒了運氣只能自己受死。
或者,等待徐晃從背後的一擊。只是,那不到千騎,需要繞山路才能到板楯蠻後方,也不知道要用多少時間,他真的能等到那一刻嗎?
“中郎,快看!”
身後突然有眼尖的刺史部掾吏大喊道,把伏泉一驚,未幾,便看到前方燃起了漫天火光。
只見越來越暗淡的天色下,蠻軍後面他們原本簡易搭建的大營處,此時星星點點的火焰瘋狂燎起。秋天本就天氣乾燥,再加上蠻人為圖方便爽快,又將營地建在樹林附近,此時大風一吹,瞬間那火焰就像脫韁的野馬一樣,向著四周奔騰燃燒,將蠻兵的後方映得通紅。
隨著火焰燃起,遠方又傳來一陣陣大喊聲。
“漢軍從背後殺來了,來了數千騎,快跑……”
“敗了,敗了,大營沒了……”
各式各樣說著漢軍偷襲背後,蠻軍要敗的謠言四起,眼看前方被大營燃起的大火驚呆的板楯蠻兵出現了不少慌亂。
伏泉此刻哪能猜不出那一定是徐晃帶人繞到蠻軍背後所為,眼見蠻人士氣不穩,哪能放過這千載難逢的好機會。他抽出腰上利劍,遙指戰場前方,對著身後的兵將大喊道:“封侯拜相,就在此時,諸君,隨吾殺!”
“殺!”
須臾之間,所部抽到四郡國兵馬組建的精兵士氣如虹,喊殺聲響徹夜際,向著前方蠻族大軍殺來,戰局此時已經算是到了收官的終結,就差兩軍之間那最後的肉搏作為點綴。
燎原之火,轟然騰起,血色之花,兵戈綻放,當那四千精兵如果一股生力軍般,猛的乍破了蠻軍那慌亂的陣型,蠻人前後夾擊之下,在漫天的火光下,漸漸有人開始崩潰,轉身便逃,慢慢的傳染了全部人馬,蠻人生性散漫,這一下他們的本性徹底暴露了出來。
雖然後方並沒有多少漢軍前來進攻,可是人生來恐懼,在不知道後背來了多少敵人的時候,面前的漢軍又來了援軍,除了擁有鋼鐵般的意志,不然再驍勇的人也會因為前後被包圍,從而意志產生動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