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畢竟,就算有人從營寨之後偷襲,只要漢軍作出快速反應,根本不用擔心營寨被擊破,而且對於此刻兵力不足的漢軍來說,防守營寨之前,明顯比防守營寨之後,要重要的多了,漢軍可沒有多餘的兵力一直放在營寨之後監視。
“目測三、五千人!”
“具體幾何,速速道來。”
那兵卒又是一頓,隨即咬了咬牙說道:“三千左右。”
“善!如今戰事何如?”
“營後之兵,正與來犯之鮮卑大戰。”
……
短短片刻問詢,段熲便已將如今形勢掌握手中,隨後細細思索,連忙對那兵卒下令道:“速將此事告知伏巴郡。”隨後,更是對身邊的段煨道:“換上衣甲,隨吾上站起……”
很快,數刻時間,段熲便在段煨的幫助下,穿上衣服,連忙帶人前去擊退那活鮮卑人。段熲的親兵除了那個去給伏泉送信、請求救援的傢伙外,其餘的親兵都在剛才發出異響,知道消息後,自髮帶到前去擊退鮮卑人。
當伏泉還在漢軍營寨前面,指揮沒有任何遠程兵器的漢軍防禦,並且隨時隨地就快頂不住時,聽到鮮卑人從山後繞道進攻也是大急,連忙派了此刻帶著自己麾下兵馬,作為預備隊的徐晃,令他攜本部兵馬,前去救援漢軍,令他必須帶人抵抗住營寨後面出現的鮮卑人。
漢軍營寨之後,無數鮮卑人,借著山勢,終於闖進漢寨,引得漢軍一陣慌亂。甫一接觸,本來就不是主力,負責運輸的漢軍,在這些翻山越嶺,意志堅定的鮮卑精銳面前,立刻就死傷數十。
段熲在段煨攙扶之下,趕到營後,看著營後戰成一團的雙方,便皺起眉頭。在漢軍百餘人的慌張苦守下,鮮卑人越來越多的從白山之上奔流而下。漢軍殺敵速度明顯趕不上登城者,大略一數,鮮卑人已有二百餘人在破壞了營寨後的防禦木牆後沖了進來,竟是比己方要多了近一倍。
好在,漢軍營寨建的堅固,鮮卑人短時間裡也只是在營寨之後的木牆上,破壞出了三個夠人通過的木洞,而且受限於山路限制,他們雖然以五人為單位,快速進軍,不過能衝鋒到漢軍營寨內的鮮卑兵卒,還是很少。
營內交戰,只見軻比能身先士卒,他武力高強,帶領十幾名部落親衛狀若瘋虎的沖向漢軍,手上的彎刀舞得跟風車似的,刀刀見血,從不落空,轉瞬間便又砍傷漢軍數人。
“呼……呼……”軻比能像是一頭髮情的公牛那般站在原地喘息,充滿野性的眼睛環視周圍,無有敢與其對視者,都是渾身戰慄,面色驚慌。漢軍本就被鮮卑人突襲,驚慌失措,現在對方又有此猛將,更加驚駭,如果不是他們知道軍法如山,而且又是操練日久的北軍精銳出身,否則,換做一般郡兵縣兵,恐怕此時早已崩潰。
“胡狗休得猖狂!”段熲見此大怒,推開身邊的段煨,舉起攜帶的長劍,大聲急吼道:“眾軍聽令,生死存亡,在此一舉!後寨不潰,援軍必至,諸軍聽令,行偃月陣……”
伏泉麾下這支漢軍,其中漢人軍隊的組成,除了伏自己本部的巴郡板楯蠻兵以外,就是段熲在京師操練日久的北軍越騎營。
因此,在段熲這一聲大喊之後,原本驚慌失措的漢軍除了少數出身板楯蠻兵和本身為先零羌的人不明白以外,其他漢軍紛紛仿若有了主心骨一般,紛紛開始行動。他們多數紛紛後退,快速集結到段熲周圍,以段熲、段煨惡人為中心,呈弧形排列,形如彎月,仿佛張開兩翼的蒼鷹,粗粗一看,卻是有近百人。
此時,還在和漢軍糾纏的兩百餘先入寨的鮮卑人,多數見此一臉驚訝,他們之中,除非去過漢國搶掠的,見過漢人軍陣外,其他人根本不懂什麼軍陣不軍陣的,他們只懂得一個道理:誰最狠,誰最勇敢,誰最無情,誰就贏!
“進則事成,走必盡死,生死存亡,在此一舉!殺!”
“殺!”
……
隨著漢軍近百兵卒,在段熲的號召下,集體喊出“殺”字後,他們便隨段熲朝著對面的鮮卑軍中,狠狠殺將而去。雙方狠狠撞到一起,在營寨之後,白山之下,稍顯狹窄的地段里,金鐵交鳴聲,破口大罵聲,刀劍入肉聲,慘叫哀嚎聲連成一片。
軻比能揮刀疾進,酣呼鏖戰,身上沾滿了血漿,這些血大部分都是漢人的,少數是他不屑的先零羌人的,對於這些早就被漢人殺破了膽,根本連自己曾經的王朝都不敢復辟的羌人,他內心是鄙視的。
至於殺了多少漢軍,軻比能記不清了,反正超過兩隻手就是了,他知道,這場突襲,自己必須身先士卒,否則若是他膽怯,那麼這兩千八百餘名鮮卑勇士,只能等死。軻比能不斷收割著人命,不過同時他也發現,原本被突襲,損失慘重的漢軍,竟然在用了那個怪異的軍陣後,不斷的縮減著兩軍之間的傷亡差距,而鮮卑人自己卻因為山路難進的原因,能快速進入漢軍營寨的人,卻是趕不上鮮卑兵卒死亡的速度。
這樣下去,最終漢軍會將他的突襲擊退,不行,絕對不能讓這件事情發生。軻比能眼睛卻一眨不眨盯著偃月陣中心的段熲,他斷定此人必是漢人的首領,因為對方年齡在草原上都是爺爺輩的了,他可不信這樣的老爺爺能是漢軍精銳,只能是漢朝的經年老將無疑,而且剛才正是他一聲高呼後,漢軍才會突然變了模樣,現在只要殺死他,等到後面鮮卑兵馬跟上,然後在全力突擊漢軍中軍,那麼漢軍營寨也就算拿下了,而這伙侵略鮮卑的漢軍,也將徹底死在大鮮卑的鐵蹄之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