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眾人目瞪口呆,顯然無法相信剛才發生之事,曹破石几名僕從因為前番伏泉與家主言語,早已被揮退門外,當時變故突生,幾人盡皆腦袋發懵,待清醒時已然救之不急,只能眼睜睜的看著家主被活生生刺穿了脖子而死。
“將軍死了,將軍死了!”
“剌客,有剌客!”
“快,快,快殺了那少年,為將軍報仇!”
……
曹破石僕從大喊已然入屋,個個臉露猙獰,眼中血氣上涌,狀若瘋狂。
“二三子何在?還不護吾左右?”氣力用完,伏泉飛快向後跑去,同時趕緊大喊。
這一次,伏完與劉華囑咐伏泉出門多帶親信僕從護衛的作用體現出來了。這些人雖然剛才也在門外目睹伏泉殺人之景,亦十分驚訝,但他們該有的護主意識還是有的。縱使曹破石僕從比他們率先入內,不過他們入屋也趕上了,拿出手中兵器,雙方扭打一團。
然而,曹破石的幾名僕從自知若無法殺死殺了家主的伏泉,回去後必無後路,因此後來不管不顧,縱然身上多了傷痕也疾奔伏泉去處。不過這些卻是徒然,他們不怕死,伏泉的家僕也不怕,畢竟他們深知若是家主侄子有何差池,自己亦無活路,是以雙方皆是死拼。
好在終歸伏泉所帶護衛較多,己方死了兩人,其他人多數帶傷,而曹破石主僕數人盡皆喪命。
“啊!!!”聲音尖細,又有碗罐摔碎之聲傳來。眾人剛剛血戰一場,還未清醒,以為又出變故,循著聲音望去,只見潘俊之子倒在地上,眼露驚恐,地上有一摔碎耳杯,同時還有水漬,顯然是他出屋倒水,碰巧看到這一血腥一幕,嚇呆了。
“孽子,還不回屋,莫再出來。”這時,剛剛保護華佗、張仲景在牆角避難的潘俊對兒子怒罵道,潘俊之子趕緊下意識起身,飛身回了屋裡。
然後,潘俊走到伏泉身旁,問道:“郎君,今日之事如何善了?”其臉色焦急,身上衣衫已然破碎,兼雜血跡,想來是剛才混戰護衛兩位神醫所致。
伏泉回道:“兄長無事乎?”
“無事無事,吾也是邊軍出身,見過幾次血戰,此小事耳。只是曹破石已死,恐中常侍曹節難罷手也。”潘俊想來也是一忠義之人,曹破石已死他應以無憂,卻一心擔心伏泉安全。
伏泉反問道:“兄長真以為吾未有後手乎?若無後手,吾敢拔劍而怒乎?”
潘俊驚問:“有何後手?”
“曹破石辱吾伯父,泉自幼父母早喪,皆乃伯父母所養,其於吾如親父無異。曹破石辱吾父母,吾不殺之如何解恨?到時縱是去了官府,吾憑此言,亦無人會治吾罪。”言罷,伏泉哈哈大笑。
潘俊聽後細細思索,便明伏泉所思,眼神一亮,拍手大叫:“妙極。”
稍後,伏泉喊來親信,此時在場僕從人人帶血,他選了一身上難以看出血跡的家僕,讓他趕緊去府上報信,告知伏完前事。過了時間後,便又讓其餘家僕前去河南尹報案,而伏泉則穩坐於潘俊家中,等候官府之人前來收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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漢代一引即十丈,一丈即十尺,一尺即十寸,一寸即十分(1尺=27.7厘米)
第三十四章 各方反應
殺了曹破石,並不是伏泉蓄謀已久,只是臨時起意而已。因為曹破石千不該萬不該辱及其長輩至親,正好給了伏泉除掉他的藉口,同時也讓伏泉不再擔心曹破石會加害於己。
至於官府審判?他反而不怕。
為何?只因那次勘察瘟疫之地,所見王五郎與人拼命。
今日情景與那日有何異處?曹破石辱他伯父,自己殺他鬧上公堂,直明原因,也有辦法脫罪,任曹破石為秩比兩千石的越騎校尉又如何?任他兄長是中常侍、奉車都尉曹節,皇帝親信之人又如何?
漢時復仇之風盛行,蓋因《春秋》之義,子不報仇,非子也,伏泉確信只要有眾人作證,曹破石辱他伯父,必不受波及。
不其侯府家僕匆忙跑進河南尹官署報案,河南尹掾屬小吏初聽越騎校尉曹破石被誅殺,十分不信,待家僕出示不其侯信物,以及身上沾染血衣,才將信將疑,急忙抱去稟報河南尹。
河南尹羊陟,字嗣祖,泰山樑父人,年約天命,其家世代泰山冠族。他留著三綹長須,身上透著一股正直之氣,令人不由敬佩。其素有清名,自其為河南尹,下車之始便“禁絕豪右囑託”,堅拒賄賂,只根據任職時間來接收俸祿,時常以乾飯蔬菜充飢,由此贏得“天下清苦羊嗣祖”之稱,而其本人更是黨人“八顧”之一,顧者,言能以德行引人者也,可見其人秉性。
當小吏慌張跑進羊陟處時,其正處理文案,看到小吏模樣,未待其開口,沉聲道:“何事驚慌?”
小吏喘了粗氣回曰:“適才不其侯家僕報案,其家郎君伏流川於城內金市附近,刺殺越騎校尉曹將軍,連其家僕數人盡皆斃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