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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白了這一點,在場尚未簽名之人,多數都不安的看著伏泉,暗道伏泉這一舉真是誅心,畢竟這是明白告訴他們,如果不跟著自己簽字,就得擔心他日後掌權涼州,拿那些不聽話的人治罪,而現在最快解決不聽話的人的辦法,明顯沒有什麼能夠比和叛賊有勾結最令人省事。
當然,如果是行的端坐的正的人,明顯不怕這些,可是別忘了,這些守御涼州的兵將,和大漢選派官吏太守不同,他們不受“三互法”的限制,因此多數兵將都是正正經經的涼州人,不少人還是出身於涼州豪強大族。
現在涼州叛賊崛起,那些兵將的家族,可有不少人和叛賊里反叛大漢的豪強有舊,因此,只要伏泉查起來,基本上,沒有一個人能夠正正經經的說自己和叛賊沒有什麼舊交關係的,所以他們如果還想保住官位的話,除了聽從伏泉的命令,別無他法。
這一番思索,當下,再不需伏泉多說什麼,立馬就有人堅持不下去,主動上前在那告書上簽名。
有一就有二,人都是從眾的,況且這事情還關乎他們的前途命運,即使明知他們所代表的主將,可能對此不滿,但也只能硬著頭皮去簽了。不過,以他們經驗,如果自己主將知道今日的情景,也會同意的。
最終,除了少數幾人,依舊不為伏泉話語所動,伏泉也就並未再逼了,反正如今大半涼州兵將的代表都簽了這封告書,相信這封告書送入京師,朝中百官就沒人有理由彈劾自己了。
至於那幾個不簽字的人,日後待他真正把涼州控制,有何時機會,再一一對付。當然,事後一番問詢,伏泉得知,那幾人背後的兵將,除了是老牌皇戚後人外,就是宦官一黨,心裡這才瞭然,為什麼這些人都不怕自己威脅了,畢竟,人家的後台也硬啊。
解散了這場會議,伏泉之後,又大筆一揮,寫了一封情真意切的奏疏。
奏疏里不時言語懷疑左昌有通賊資敵之嫌,句句誅心,再附上那一封簽滿了涼州漢軍兵將簽名的告書,伏泉相信,劉宏見了恐怕要恨死左昌和他背後的宦官了吧,能給政敵上一點兒眼藥水,伏泉心裏面當然是開心不已。
在一伍精銳騎士,快馬攜帶奏疏,前往京師後,伏泉望著騎士遠離的背影,心裡終是鬆了一口氣。至於奏疏的安全,伏泉確信自己這一伍的百戰精騎,想來旁人想要攔截,也得吃點苦頭,如果不是派了太多騎兵,令人生疑的話,為了這封保命奏疏,伏泉恨不得直接派百騎一路護送奏疏入京。
這事情解決,伏泉隨後便前往賈詡住處,他的住處在平陵官舍,宋府雖然大,但裡面又不是不住人,裡面住的宋氏族人也不少,自然不能容納伏泉麾下的一應佐吏。
而且,伏泉本身也算是宋氏親戚,住在宋府自然沒什麼,可是他那些佐吏住進去,顯然在身份上,會讓宋氏這外戚皇族有些不滿。為了避免不必要的麻煩,除了害怕激怒宋氏族人,還有擔憂衝撞宋氏女眷,伏泉最終還是自己單獨住進來,而讓麾下其他文武,住在平陵官舍。
到了賈詡住處,只見大堂里,不止賈詡一人,尚還有二人,這兩人里,一人卻是先前討論涼州叛軍時,和賈詡一樣,臉色不對的戲志才,而另外一人,卻是徐福。
見徐福聽賈詡和戲志才講話,一臉懵逼的樣子,伏泉想來,恐怕徐福是被戲志才拉來的吧,不過他卻是一直沒發現什麼不同,對此伏泉不由搖頭,終究相比賈詡、戲志才,徐福還是太年輕了點,歷史上如果沒有後來改名前後的諸多經歷,恐怕也不會蛻變成後來的智謀之時。
三人見到伏泉進來,齊齊行禮,伏泉也不做作,頷首示意之後,便表明了來意。
說完之後,賈詡和戲志才對望一眼,隨後在賈詡點頭之下,方才有戲志才出言道:“回稟平西,吾等怕叛軍尚有後手。”
聞言,伏泉一愣道:“後手?”
“正是。”
“在何處?”
“北地郡。”
“北地郡?”伏泉聞言,面露不可思議道:“方才聞名北地長吏,其地邊境,並無異常,如何會為叛軍後手?”
的確,現在非常局勢,涼州各地漢軍都對叛軍監管極其嚴密,生怕叛軍出現。如果叛軍在北地有後手,他可不信北地兵將會發現不了異常。
“如今漢軍各部皆注意金城叛軍,趁此時機,倘若叛軍只以羌胡入侵北地,以北地、武威二郡之先零諸羌為主,其等若假扮塞外遊牧羌人,由塞外突以奇襲,恐北地再無異常,亦將為叛軍攻沒,到時叛軍便以此直插三輔之地也!”
第五百九十五章 叛軍並非鐵板一塊
戲志才的話令得伏泉一愣,的確,此刻涼州漢軍的注意力,全部放在金城郡里,韓遂、邊章的老巢,如果叛軍真的留有後手的話,那的確是太可怕了。
至於塞外的羌胡部落,沒引起涼州兵將注意,伏泉也並不意外,畢竟,羌人部落里,也有不少保持中立,或者不願參戰的。
他們自從涼州叛軍起事以來,就紛紛向北遷徙,那裡雖然現在是塞北長史的屯田之地,不過因為塞北如今移民不過,在涼州以北,尚有不少漢軍觸手沒有控制的無人地帶,被這些羌胡部落暫時聚居。
如果現在,涼州叛軍抽出一旅精銳的羌騎偏師,以戰養戰,繞道北地以北,奇襲北地,說不準真會讓叛軍計劃得逞。而且這時候,倘若叛軍再派一支兵馬,從他們占領的毗鄰北地郡的武威郡繞道突破,和塞外北面羌胡聯軍,那北地可就真的沒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