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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見,一個八、九歲的儒服少年,正在樹下,教授一個應該和他同齡英俊少年讀書。
這被提問的少年,長得虎頭虎腦,兩隻大眼睛又黑又亮,賊溜溜的很是討人喜歡,而出身涼州的他體格雄壯,不同於同齡之人,也很招旁人注目。不過,他的學問顯然和他的外貌成了反比,連最簡單的書籍,這個虎頭虎腦的少年,應是根本不用功,此刻被面前問得根本背不出那最簡單的《論語》名句。
“聽著,下句為有朋自遠方來,不亦樂乎?人不知而不慍……啊……”
就在那大齡少年還在教授讀書的時候,卻見天上,突然射來好幾個樹枝,結結實實的往那儒服少年頭上的羊角扔去,引得正自顧自讀書的少年連聲叫喚,頭髮也是髒亂不堪。
“哈哈哈!三兄又被打了!三兄又被打了!”
“耶耶耶!”
……
卻見,兩人所靠近的樹上,正有一男一女,兩個幼齡孩童拍手叫好。這兩人手上都是髒兮兮的,顯然,剛剛那無辜飛來的樹枝,正是兩人的傑作。
而此刻,被弄得滿頭髒亂的儒服少年,本來一臉仇恨,正準備和鬧事者拼命的他,抬頭看見那一對幼齡男女後,卻是立馬焉了,臉色愁苦的道:“小妹,莫要折騰為兄,讓父親知曉,受苦之人,亦為兄長也!”
深知因為自己那個堂兄的原因,整個不其侯府家裡,都對這個堂妹如同掌上明珠,這個少年知道,除非有明確證據,自己那父親肯定會把妹妹頑劣的原因說成是自己管教不嚴,好好批評他一頓。
當然,就算有明確證據,這少年也確信,自己父親不會為難自己時,同樣,也不會為難自己那小妹,一切的原因,還是因為他那個堂兄。
為什麼?為什麼堂兄會這麼愛護小妹?想到自己堂兄每年即使遠在外地赴任,不給他們帶東西,也都要給小妹帶東西,這個少年就是一肚子怨念。
“不不不!就不!三兄為何讀書?和小妹一起玩樹枝可好?”
樹上,稚嫩的鬨笑聲中,那個三四歲的小女孩拍著小手在那裡咯咯笑,而她身邊,比他大幾歲的小哥哥,卻是一臉苦笑的在那裡和下面被砸的儒服少年還以善意的抱歉。若非他幫助這女孩上樹,又怎麼可能讓這女孩拿起樹枝砸她的三兄呢?
當然,其實這少年的內心裡,也是有一種砸那經常考校他們學問的少年的渴望。畢竟,任何一個貪玩的少年,都會對自己的老師,有著一種仇人的報復想法。
然而,這少年想歸鄉,但並不敢實施而已,若不是今天有著身邊的女孩撐腰,給他幾個膽子都不會這樣,否則讓他父親知道,指不得要讓他受家法。
說實話,聽從在和女孩的命令,除了那少年也想要報復外,自然就是少年人對於同齡女孩的一種美好純真的愛慕的。
而那女孩,自然也有一番資本,她年紀雖小,但長的是粉妝玉啄,就跟玉雕出似的,別提有多可愛了。這種樣子,對於很多同齡的男孩來說,當然是有種不可阻止的誘惑,因此也就成為了她身邊那男孩言聽計從的誘因了。
庭院樹下的美好,對於這個少年男女來說,卻是十分短暫,兩方依舊在喧鬧,不過,卻因為一聲蒼老的責備,讓得他們後怕不已。
“伏壽,關平,爾等還不下來?成何體統?”
第五百八十章 虎父無犬子
隨著伏完這話一出,那在樹上扔樹枝的男女幼童的身份,也就昭然若揭了,自然是伏泉的堂妹伏壽和關羽的兒子關平無疑了。
而此刻在樹下,教授其他孩子,被伏壽稱為三兄的儒服少年,乃是伏完的三子,伏泉的三堂弟伏均。至於那個出身涼州,被伏均教授《論語》的虎頭虎腦的英俊少年,他姓馬,有一個讓伏泉一見之下就甚喜之,主動要求他來伏完門下讀書的名字,那就是馬超,那個後世一直傳誦的“西涼錦馬超”。
樹上下四人被伏完那一聲叫喊,也是嚇了一跳,臉色各異。其中,在樹上的伏壽和關平二人,最是大驚,畢竟,他們二人敢如此放肆,也就是趁著伏完接到書信,回書房看信,而不是將注意力放到他們身上而已。
現在,當伏完回來,伏壽和關平二人,自然如同老鼠見到貓一樣。若是細細觀察,便會察覺那先前被伏均問得一句話都答不上來的馬超,卻是很快的轉頭,對著剛剛從樹下下來的二人,在伏完、伏均二人視線的死角處,吐著舌頭,那副樣子,顯然是在為伏壽、關平二人接下來的後果而悲哀。
隨著二人小心翼翼的從樹上爬下,伏完一臉陰沉的看著二人道:“爾等不要命乎?竟敢私自爬樹,回去抄錄《孝經》十遍,今日交出,抄不好不得離開大堂一步!”
顧不得組織語言,伏完開口就是一頓大喝,直把關平和伏壽二人給說得頭都不敢抬一下,低聲行禮道“諾”,隨後便欲往大堂而去。
然而,這時候,突然院子前方,傳來一陣打鬥之聲,其中夾雜著兩道熟悉的青澀聲音,一下子令得伏完大驚,忙驚呼道:“黃敘、孫策二子何在?”
“不知,適才還在附近……”這邊伏均看了看四周說道,說話語氣越來越低,顯然,他也是發現了情況的不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