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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吾記得。”
“善!汝將體貌,衣著等事無巨細,皆一一道來。”
絹布販子哭訴道:“那強人身高七尺余,面貌粗狂,四方臉,眼神兇惡,著一身錦衣,騎一匹大黃馬。”
“汝尋得此人乎?”伏泉聽後,轉頭便問那賊曹掾史。
“線索甚少,尚未尋得。”賊曹掾史低聲回道,此時他面色發青,極其難看,畢竟在自己上官面前說自己沒能將自己職責之內的事情辦成,哪個人有好心情?伏泉若不發怒還好,若是發怒,他哪有好果子?
“莫非汝竟無法乎?”
“十日內,余必擒得此人至明公前。”那賊曹掾史被伏泉這一問,只道是伏泉對他失望,不想在新任上官面前失了信任的他雙手抱拳,咬牙道。
“此案竟要十日?”伏泉看著賊這曹掾史一副“不成功便成仁”的模樣,驚訝輕呼道。
那賊曹掾史聽了此言,臉色發苦道:“回稟明府,此案線索甚少,難以偵破,十日破案已是下官盡力……”
“夠了!”伏泉大喝一聲,將那賊曹掾史所言止住,暗道這人真是蠢。看著受了驚嚇的賊曹掾史,說道:“孤有一法,可破此案,汝看可否?”
“政事無巨細咸決於亮。”摘選自《三國志·諸葛亮傳》
第二百一十八章 馬可識途 牛亦識群
賊曹掾史,主盜賊事,一郡之內抓捕盜賊的事情都該是由賊曹掾史負責,其職也算是位碑而權重,類似於後世的城管民警之類,於縣鄉之間“稱王稱霸”,無人敢言。
其實往常類似今日的案子,也不至於讓這賊曹掾史發愁。因為像這等毫無頭緒的案子積壓在他手裡的沒有五十件也有三十件,破不了也就破不了,被劫的小民只能自認倒霉。偏偏今日被新上任頂頭上司一郡太守碰個正著,要是今日搪塞過去,之後哪一天太守突然想起問他一句,他若說沒破案,惹得太守怪罪,豈不是自食惡果?
所以才有這賊曹掾史“不成功便成仁”的如立軍令狀般,要在十日內破案,只是這很明顯讓伏泉不太滿意。
當伏泉提出他有辦法可以破案時,那賊曹掾史立馬興奮起來,既然太守發話有法子破案,那麼案子真的破了的話便是眾人皆大歡喜。可是如果案子破不了的話,賊曹掾史自己接著單獨查案也抓不到兇手,那麼這賊曹掾史也不用擔心太守問責了,畢竟那時候伏泉再問話,不是自己搬起石頭打自己的臉嗎?
自古官場之中,國人歷來是講“面子”、好“面子”的,後世的著名學者林語堂曾經說過,“在中國,臉面比任何其他世俗的財產都寶貴。”在這樣的環境和氛圍當中,無論古今,任何人都不能免俗,特別是皇帝在臣子面前,上官在下吏面前,領導人在下屬面前,他們或多或少都需要些“面子”。
因此,在伏泉說出“孤有一法,可破此案,汝看可否?”後,那混跡官場多年的賊曹掾趕緊諂笑的拍上馬屁道:“明公年少便早慧有才,智計過人,‘治瘟’之名更是天下皆知,所言必是良法。”
“城外搶劫者,所選搶劫之所甚佳,犯案後逃離迅速,其對本地地形甚是熟悉,當是附近百姓無疑,況且數匹絹價目標頗大,劫匪必不敢輕易帶回家中,而若將絹布藏與野外不甚安全,其定藏於野外,待風聲過後攜布返家……”伏泉一番分析,一邊指著那被劫之人,一邊對身旁的賊曹掾史道:“速派人於江州縣城內外傳訊,只言城外發現無名男屍一具,為強盜所害,令死者親屬速來郡署認領。屍體面貌皆按其所形容盜賊模樣便可,切記,街頭巷陌、鄉野田間皆如此宣傳,一處不可放過。”
賊曹掾史先是一怔,隨即反應過來,大聲贊道:“妙計!妙計!明公大才,吾甚服也。”
伏泉雖然心裡對著賊曹掾史的馬屁有些自得,但卻不會如此輕易表露出來,嚴聲道:“此時不速去緝盜,更待何時?”
“諾!”
那賊曹掾史吃了一記閉門羹,連忙行禮帶人散播消息,抓賊去了。
一眾役兵散了不久,那邊的董扶笑著走來道:“君侯果是大智之人,巴郡得君侯治理真乃幸事!”
“茂安先生妙贊,余愧領之。”伏泉連忙自謙回道,不過他卻沒敢在董扶面前稱孤。
倒不是因為伏泉不能稱孤,畢竟他此刻已經是亭侯之爵,雖然亭侯是最低級的列候了,但說到底是列候,按理正可以稱孤,就像他在那賊曹掾面前稱孤一樣,非常合適。此刻他不稱孤,則是因為在董扶這種名士長者面前,他稱孤的話明顯有點自傲了,頗有些不敬尊長的意思。
董扶道:“適才見太守破案,仆甚驚之,倒讓仆想起廣漢郡內八月一樁舊案,不知君侯可能解之?”
“泉愚鈍之人,皆胡言耳,若無法解之,請茂安先生見諒。”
“正當如此。”
“請茂安先生言明何案?”
“善!”董扶應了一聲,隨後便說出他在廣漢遇到的一件案子。
事件很簡單,廣漢郡有姓黃、姓王者,為鄰居,都自稱家裡丟了牛,告道府衙。恰巧有人撿到一頭放散的牛交給郡署,郡署便讓黃、王兩家前去辨認,兩家人見到牛後,都一口咬定牛是自己家的,互相僵持不下。郡縣官吏對此束手無策,據說道現在九月,近一個月時間過去了,還不能決斷牛的歸屬,引起兩家人極大不滿,聽說此事的百姓也斥責官府辦事不利,效率低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