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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少主,聽說張神醫被找到時,可是讓眾人都吃了一驚?還懷疑那少年郎君是不是庸醫呢?”
“有志不在年少,自古神童皆早慧,有奇能,張神醫只是名聲不顯罷了,再說能有誰有吾這般慧眼?”
話語剛落,夭兒便抿嘴痴痴笑道:“少主又在胡言,婢子可是記得您聽到張仲景剛行冠禮未久時,可是嚇了一跳。若不是他來了雒陽,與華神醫真的治好了病人,估計您可沒這般灑脫了。”
“再說,欺我不怒乎?”
夭兒顯然根本不在意伏泉的話,雖然不在說話,但依舊眯著漂亮的大眼睛,嘻嘻笑著,弄的伏泉很是鬱悶。
的確,這次伏泉是有些搬了石頭砸自己腳的感覺,自己能記住後世的神醫和醫聖已是不容易,卻記不得兩人的年齡。華佗還好,自幼鑽研醫術,至今也過而立,在當地有些名聲,而張仲景也只是研習了些家傳的醫學典籍,實際經驗卻很少。
朝廷徵召的官員到張仲景家時,可把這個少年郎君嚇了一跳,不知自己名聲怎麼傳到天子耳中,不過再三確認南陽只有他一個張仲景會行醫後,還是被綁上馬車,直奔京師而去。當時伏泉真怕自己過早把醫聖喊來,他會因為診治經驗不足,治不好病,幸好他對於行醫倒是不膽怯,和華佗一起真的研製了控制病情的藥方。
前方一輛馬車向車隊行來,車旁僕從無數,更有數十披甲騎士四周保護,端得是氣派,不知是哪家貴人出門。家僕識得,說是越騎校尉曹破石的車隊,看著兩方車馬越來越近,連忙讓馬車僕從避讓。
伏泉好奇,便問道:“為何如此小心,還要避讓?”
“郎君不知,曹破石兄長乃是大長秋曹節。”
曹節?大長秋?起先伏泉不明所以,待稍稍一想,大長秋是隸屬皇后,一般由宦官擔任,曹節豈不是和王甫同謀害自己曾姑父的那宦官嗎?真是冤家路窄,不過家僕做得對,不避讓還能如何?需知自宦官誅殺竇武以來,掌控中朝,進而影響朝堂,惹怒了他們可不一定會有好果子。
車隊相遇並未出現太多事情,等曹破石一眾離開,伏泉等人才繼續趕車。
伏泉不知道的是有人在車隊相遇時,一直注視著他們,準確的說是窺探車上姿色嬌俏的夭兒。喚來左右騎士,曹破石問道:“剛才所遇車隊是哪家的?”
“啟稟將軍,小人不識。”騎士拱手道。
“派人去查一下。”
“諾。”
曹節看著騎士遠去,點點頭,很是滿意。想到剛才車隊相遇時看到一少年郎君身邊的年輕婢女,心裡不由產生一絲占有欲,他本就好色,如果不是自己急需入城覲見陛下,不然說不定剛才當場就上前索要婢女了。在他看來,那家主人知道自己身份,自己索要一區區婢女應該是手到擒來,而且少年毛還沒長齊,這等美貌婢女,不交給自己享用,還要讓她枯守時光嗎?
遠方散發出一陣濃郁的藥味,緊接著便看到一隊隊披甲兵卒來回巡邏,他們之中有禁軍裝束,也有普通疫卒,不時有隊伍上來查探幾人,不過在家僕出示光祿勛的文書後,便放行讓他們通過。若是從上方望去,如果不是看到雒陽城外的村落里有不少百姓居住,或許還以為這些村落都成了軍營一樣。
走到裡面,自有提前得到消息的人來引路,瞧見來人,伏泉暗道真是巧了,這傢伙正是當初對自己不以為意的韓飛,此時正笑臉相迎的等著眾人。
第十章 佳兒早慧
由韓飛引領,很快眾人來到一處民居院落里,院落外站了不少人,瞧著衣著皆是官吏無疑。西邊的民居里不時發出咳嗽聲,聽著讓人心裡難受,隨後斜眼一看,只見衣甲在身的兵士身後,有不少穿著短褐或者裙袍的髒亂男女,正分批坐在屋裡,身邊自有醫匠護理,想來應是感染瘟疫的百姓無疑。
無暇多看,便被帶入東邊的屋外,看到裡面也有三人正在暢談,應是大官。待韓飛向守門兵卒稟報後,便讓其進內。
三人都留著長須,居中者年長些,穿著儒士長袍,看著有股儒雅之氣,靠右者身上不自然的散發著殺伐之氣,虎目自威,讓人畏而生寒,雖然打扮像個儒士,但更像將軍無疑,倒是居左者,看著有股吝嗇之相,一臉笑眯眯的,讓人感覺他像個鐵公雞似的守財奴富家翁。
韓飛上前一一行禮道:“見過光祿勛、司隸校尉、大司農,小人韓飛,已將伏郎君帶來。”
一句話,震得伏泉頭皮發麻,果然都是大官,九卿里來了兩位,外加一個首都軍政總指揮,在這雒陽帝都里也是沒其他勢力能比了。
楊震捋了長須,點頭笑道:“汝下去吧。”
“諾。”隨著韓飛離去,在坐三人頓時目光集聚在伏泉身上,他倒是坦然自若,其他人他不在意,只是用餘光不斷掃視右邊那渾身散發殺伐之氣的段熲。畢竟自己最擔心的可就是段熲得了消息,不再靠鄭颯攀咬劉悝,轉而換其他路子,最後劉悝下獄,自己被牽連,連怎麼死的都不知道。
見堂下少年郎如此坦然,楊震點點頭,臉上露出一抹讚賞,笑道:“少年郎果然早慧,遇事從容,又能小小年紀想到如此遏制瘟疫辦法,如此不凡,真乃佳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