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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時華佗也趕來,伏泉當下介紹兩人認識,隨後幾人便向劉宏之處而去,未想到了地方才知劉宏今日在何貴人宮中。這一下便讓他措手不及,自己與何氏關係某種意義上說是勢同水火,去她宮裡總是感覺怪怪的,然而事已至此,只能咬牙去了。
何氏的皇宮算是北宮中最好的幾間之一,據呂強言道,自從何氏生下劉辯後,劉宏隔三差五便要去何氏宮中留宿,時常會賞賜財物,可見其得寵程度,伏泉心中不由憂心不已。
第八十一章 請兵擊鮮卑
初見何氏,伏泉暗道其能被劉宏獨寵也是有一定的道理的,且不說她年紀輕輕便已有種成熟風情,而且長的高挑艷麗,皮膚雪白,惹人遐想,加之其家與宦官交好,這才能在宮中獨得一方勢力,甚至隱隱能與皇后抗衡,真是不可小覷。
幾人一番行禮,劉宏便迫不及待的要求華佗為其診治。
何氏宮殿的的案几上,華佗為擼開袍袖的劉宏把脈,伏泉眼神四望,突然何氏慌亂的眼神讓他很是疑惑,似乎其有不可告人之秘。
華佗眼露疑惑,把脈之後又讓劉宏伸舌頭,問其身體是否痛癢,最近食用那些食物。一番了解後,才捋了捋鬍鬚道:“陛下之病倒無其他異樣,無性命之憂應是誤食它物?但仆不知。”
劉宏詫異道:“先生何出此言?”
“陛下身體不適,常伴腹痛,應是食物不潔而致。不過佗尋遍陛下起居,皆未尋得不潔之物,是以不知何處染上。”
“那此病何解?”
“此事易耳,只需不再食用它物,佗再開幾服藥調理一番,便可解也。”
劉宏似乎累了,隨即便讓幾人離去,何貴人輕輕走到劉宏身邊,細聲道:“陛下無事便好,然今番著實嚇壞了妾。”
“朕累了,有事他日再談。”劉宏早已習慣何氏話語,知她此言,定是又要提其他。她能提什麼,無非便是劉辯登太子而已,只是現在朝中形勢,劉宏可不能任朝臣擺弄。
何氏臉色霎時難看,扶著劉宏回到殿內床榻,心裡卻是暗道僥倖,未想華佗竟在,剛才若是被華佗知曉自己所為,可卻壞了大事,看來自己想讓皇帝得病,從而逼迫其策立東宮的計劃不能再做了。她予劉宏所服粉末乃是其家鄉一種植物種子磨碎後的東西,其名曰蓖麻,吃了害不死人,只會讓人渾身無力,伴有腹痛,手足冰冷。
數日後,劉宏病乃痊癒,盛讚華佗神醫之名,倒是讓太醫令張奉臉色不愉,但卻是有苦難言,只能以酒消愁。
何氏所謀他早已知曉,若不是他從中作梗,太醫令中名醫能診治不出皇帝劉宏所犯何病?而他之所以如此做,卻是因為他乃中常侍張讓養子,娶的又是何氏之妹為妻,能不幫自家人嗎?沒想到卻是憑白為華佗做了揚名嫁衣,真是得不償失。
華佗在雒陽呆了近月余才返,期間上門求華佗診治者絡繹不絕,多為達官顯貴。其不時為自己所提蝗蟲可食言論正名,倒也讓自己原先所受非議迎刃而解。不過其走後卻是留下了於忠,其言於忠業可出師,再跟他亦不便也。送其離去,伏泉也是見證了一番師徒別離,倒也讓人感人淚下。
七月,處暑。所謂處,去也,書雲暑氣至此而止矣。民間土俗卻認為處暑後天氣猶暄,約再過十八日才開始轉涼,秋天便也到了。
伏泉的日子倒也清閒,除了每五日一朝會,以及時常去宮中被劉宏喊去問話,便是和太學諸友相聚,可謂說逍遙自在。
這日百官議政,本以為又是瑣事一堆,未想護烏桓校尉夏育上言:“鮮卑寇邊,自春以來三十餘發,請征幽州諸郡兵出塞擊之,一冬、二春,必能禽滅。”
此話一出,滿朝皆驚,群臣有支持者,亦有不同意見者,吵的不可開交。畢竟自從蝗災泛濫開始,不止大漢國受災嚴重,草原鮮卑人亦是千里無綠色,草木皆被蝗蟲吞食,損失可謂比漢朝百姓還要嚴重。
因此,為了活命的鮮卑人只能繼續寇邊劫掠,而且與往日一次兩次不同,這次卻是反覆劫掠,可謂是來而復返,幽、並、涼三州受其毒害謂之深也。
伏泉聞之亦是一怔,他聽這言論怎麼看就怎麼怪異,想了想,這不就是東漢版的“三年平遼”嗎?這些武將為了戰功可真是想怎麼吹牛就怎麼吹,鮮卑人在他們眼裡如同螻蟻,似乎一戰便可滅族。若是鮮卑真這麼好滅,何至於到後來鮮卑族一統中原稱霸天下?君不見北魏北周以及隋唐皆是鮮卑後人建立?
突然腦子裡突然冒出一段凌散記憶,自己與臧洪交厚,當然對其父臧旻有所關注,記憶里其父便是此次出征與夏育等人分兵三路,率領大漢邊兵精銳出塞決戰,最終數萬精銳逃回者只有不足數千,可謂是把邊境精銳自此打沒了,數年之後才恢復元氣。
此時,夏育又言:“鮮卑自蝗災後,兵疲民困,錢糧皆缺,宜趁此良機速戰耳。昔射聲陳公曾上言‘宜懸頭槁於蠻夷邸間,以示萬里,明犯強漢者,雖遠必誅’,臣惶恐不及陳公,然鮮卑欺漢久矣,辱漢即辱君,辱君即辱臣,臣憂慮萬分,願引一軍北上伐胡,以報陛下厚恩。”射聲陳公即是西漢元帝時的名將陳湯,因其官至射聲校尉,故有此稱。
劉宏聽後感嘆夏育忠良,已對此事心動不已,便謂大司農曹嵩曰:“國庫可有盈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