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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聽伏泉冷冷道:“募一人,賜錢萬五。”
“賜人錢兩萬?”
“萬五!”
……
那龔蘇連續報了好幾個價格,不過都被伏泉回拒絕,募集一人賜錢一萬五已經是他心裡的最終底線了,不可更改,他手裡的又不是國庫,可以可著勁的折騰,如果按照板楯蠻的要求募兵一番,那花費的錢也是相當於巴郡府庫數月開銷了。
最終,板楯蠻人接受了伏泉的募一人,賜錢萬五的提議,他們答應會命族中適齡青壯前來應募。而募兵的主將,伏泉最終選擇了關羽,想到關羽愛惜兵卒,且兵卒都願為他赴死,這主持募兵的不二人選,必然是他無疑。
畢竟,雖然現在板楯蠻人降服,但剛剛一番漢蠻大戰下來,兩軍對陣,他們肯定有所怨恨的,這時候當然需要一位愛兵如子,親近兵卒的將領為將,方能將那些板楯蠻兵之心收服。
隨後再無它事,眾人心中糾葛漸少,一番飲宴結束後,都有了不少醉意,伏泉這一次也難得喝醉了。畢竟他是現在巴郡的封疆大吏,一郡之主,這些板楯蠻渠帥首領不多和他敬酒,難道要多和他麾下的文武飲酒嗎?這不是在打他這個太守的臉面嗎?
面對著眾位板楯蠻渠帥首領的盛情,伏泉也不能拒絕,唯有接受,一時間伏泉是來者不拒,必是滿飲,決不拖沓,而蠻人渠帥多數也是愛酒豪飲之人,都是陪他連飲幾次,不自然間酒便喝多了。隨著那一杯杯香氣四溢的美酒,不斷被伏泉飲盡,案几旁的酒厄之中也是漸漸空了,伏泉也不記得他到底喝了多少酒了,估計這次是真的超量了,反正絕對至少兩石以上。
只覺得雙眼眩暈,伏泉不斷搖頭晃腦驅散眼中有些暈眩的畫面,在外人眼裡,仿佛他在高興的搖頭晃腦,手舞足蹈。堂下的眾人見到太守如此面目,紛紛暗笑道,太守這次真是酔到家了。
當然,自然有親信之人趕緊招來奴婢,將伏泉代入後院休息,真要讓伏泉做出一些出醜之事,即使伏泉事後不怪罪,他們這些伏泉麾下的文武也會丟面。畢竟主辱臣死,伏泉乃一郡太守,伏泉的顏面就是他們這些郡里文武的顏面,伏泉的面子不保,他們的還有面子嗎?
當伏泉口中喊著“吾未醉”,手舞足蹈的被幾名官府奴婢架著去官署客舍休息後,堂內的宴會也到了終了。此時主持宴會的王謀又與諸位板楯蠻渠帥言語客套一番,便命人帶他們去城內早已準備好的客舍休息,顯然不止是伏泉,就是這些渠帥也是到量了不少,對此他們並無異議。
閬中縣城一下子便湧入了數百蠻人,倒是讓一些不知道事情因果的閬中縣百姓惶恐不已,直以為又要出什麼亂子。好在伏泉也考慮到經過前番板楯蠻叛亂後,閬中縣百姓是最對他們這些蠻人鄰居會有反感,害怕他們來了引起亂子,便將這些蠻人渠帥全部安置閬中縣官署客舍里,一時倒也未出太多波折。
“天下熙熙,皆為利來;天下攘攘,皆為利往。”摘選自《史記·貨殖列傳》
第二百三十八章 蠻度康負荊請罪
五日後,度康帶著幾名蠻人,從巴郡西部茂密的山林中,面色猶豫的又走到閬中縣城裡,回想族中其他一些交好的板楯蠻渠帥的勸諫,他還是不敢相信伏泉這位漢朝的巴郡太守,會寬恕他。
但是不管信與不信,如今也已騎虎難下,度康這次逃奔巴西的窮山峻岭之間,比前番遁逃的形勢更加險峻。畢竟當時龔蘇勸說板楯蠻一眾渠帥投降,他提前知道了消息,準備得當,所以即使帶人遁逃山林,憑著原先帶來的財貨,加上山野打獵所得,錢糧一時之間倒也無憂。
可是,如今遁逃倉促,而且這次一起出逃的人比之上次更多,近兩千張嘴等著就食,為了生存,在得到伏泉既往不咎的消息後,他想了想最終還是帶人前來拜見伏泉。
當然,度康還是留了一手,他並沒有帶著全部人馬出山,而是自己就帶了幾個心腹蠻兵,前往閬中縣城。如果是伏泉之計,即使他被生俘,手下那一千餘叛亂兵馬,也可得倖免。
幾人行至閬中縣城外,度康並未立即入城,而是令手下幾人去附近尋來幾根粗壯樹枝。隨後度康脫了自己上衣,袒胸露乳,將那樹枝背負身上,然後率先往閬中縣城而去,其餘蠻人跟隨。
希望龔世伯書信所言是真的,他所提供的計策能幫助自己逃過此難。度康望著那古老卻依舊未破損的閬中古城,心中暗暗想著。
閬中縣城官署外,當伏泉接到消息,官署之外有人“負荊請罪”時,臉色頗為怪異,這度康怎麼突然會選擇這一招自保之策,他可不認為度康會是熟悉漢人故事的蠻人。
此時一定有內幕,伏泉第一時間如此想著,很快,他便鎖定了龔蘇那個十分熟悉漢人的板楯蠻儒士。只是,此刻龔蘇卻不在這裡,他早已和其他板楯蠻渠帥回道族裡,集合板楯蠻族人分批前來應募。
伏泉這次募兵只招募合格的勇士,達不到標的統統不選,可不是隨便什麼人都可以入選的。因為標準很嚴,這些板楯蠻渠帥必須先去族內挑選一波才能派人前來應募,這樣既省了他們浪費人力的時間,畢竟一個部族突然幾天沒人從事生產,對他們損失極大,又可以節省官署選兵的時間,提高效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