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8頁
不過,迷信行為只能是自欺欺人,瘟疫依舊未有控制跡象,各地雖因《瘟疫防治論》有效的減緩了瘟疫的傳播,但依舊不能徹底控制,每日死去之人依舊不少,但與前幾次大規模瘟疫比起,死去的人算是少了不少。
對此,伏泉也無辦法,在這個醫療設施簡陋的時代,瘟疫的傳染源太多,而且更有甚者,此瘟疫的源頭可能不是漢族大地產生的,極有可能是歐洲人帶來的。
為何?先秦、秦朝和西漢時期,華夏大地極少發生大規模的流行病,甚至東漢中前期也沒有爆發過全國性的瘟疫,而恰恰是桓帝延熹九年,大秦王安敦遣使外交之後,瘟疫才逐漸多發甚至高發的。
所謂的大秦王安敦,其實就是當時的羅馬皇帝馬可·奧勒琉·安東尼,至於為何是羅馬人帶來瘟疫,原因便是在羅馬與東漢建交前,入侵波斯,之後西亞突然爆發大瘟疫,與此同時,東漢與其建交後,也開始了一場又一場的大規模瘟疫。
至於到底如何,伏泉不再多想,他的力量終歸渺小,只能暗自祈禱瘟疫能快速終結,不再復有“家家有位屍之痛,室室有號泣之哀,或闔門而殪,或覆族而喪”的悲劇。
當然,也有好消息,江東的叛亂初見成效,漢軍已敗許賊幾戰,然因瘟疫之故,漢軍亦不敢多有動作,依照防治之法,就地紮營,或許等瘟疫結束之日,便是漢軍再攻之時。
——————————————————————————————————————————————————延熹九年,大秦王丹敦遣使自日南徽外,獻象牙、犀角、玳瑁,始乃一通焉。(選自《後漢書·西域傳》)
第四十九章 蘇不韋
東漢末年,天災次數之頻可謂少有,情形之惡劣可謂少有,這次瘟疫亦然,沒有後世的醫學研究,醫術強如華佗、張仲景也只能治理感染瘟疫之人,至於徹底消除,無異於痴人說夢。
三月,劉宏又一次禳災,太尉李咸被罷免,也不知是上天真的感應到了,瘟疫竟然真的逐漸減小了。若在以前,伏泉絕對對這迷信行為戳之以鼻,然而自己現在魂穿東漢,這該如何解釋?
瘟疫漸消,雒陽解除禁令,三月正是踏青遊玩的好時候,雖然有瘟疫之故,但外面景物依舊顯露一片生機,士人游兒,仕女小娘盡皆結伴出行。
伏泉倒是未出遊,畢竟瘟疫稍減,不知城外是否安全。賈詡言道城北一家酒肆新來倆妙齡樂伎,其琴藝非凡,於雒陽禁令期間多有官吏冒險前去聽音,甚至連蔡邕也不倖免,被好事者捉到其連續五日皆入酒肆,只為聞兩女琴聲。
蔡邕?
來於此世,伏泉才知蔡邕可不僅僅只是自己後世印象中的蔡文姬之父這麼簡單,說他是個全才也不為過。他不僅琴藝無雙,兼修笛,於經學、圍棋、繪畫、辭賦、數術也有極高成就,其書法尤善,八分書、隸書、大篆、小篆無不精通,更自創了飛白書,亦稱草篆,實乃古之士人楷模,蔡文姬能有後世之才名定與蔡邕所教關係甚大。
既然連蔡邕都如此如痴如醉,不厭而往,幾人更加好奇,雖然伏泉於古琴幾乎不同,但也不妨礙他去聆聽,畢竟好聽的音樂從古至今不都受歡迎不是?
拉著賈詡上了馬車,直奔酒肆而去,門口所停馬車引得伏泉心驚,蓋因實在太多,他們之車竟然連停車的空地都沒有,暗道酒肆樂伎之名如此大乎?兩人無法,只能找了稍遠的地方,留下馬夫看車,步行進入酒肆。
酒肆裝飾很平常,只是多了一股靜雅之風,倒是與其聞名的琴聲略同。到了裡面,大廳已無空位,案几上幾乎坐滿了人。但與其它酒肆不同,雖然人多,但大廳卻很安靜,未幾,便聽一陣平緩舒和的音律,順著琴弦一瀉而下,瞬間填滿了大廳,就連伏泉這不知琴之人,也被那美妙樂聲深深吸引了。
循聲望去,便見大廳之中,酒肆店家專門清出一塊空地,放上兩張案幾,由兩名少女輕撫琴弦。少女年歲不大,看著頭上插著笄,想來應該剛剛及笄未久,她們長得不算很美,但有種文靜的氣質,彈琴時分,與琴相襯,倒是有種別樣的魅力,吸引眾人。
半響,一曲終了,二人盡皆深陷其中,難以自拔,以至於站了半天都沒有第一時間去找位置,就是呆在原地傾聽。
“文和,此曲只應天上有,人間難得幾回聞,今日吾等倒是來對了。”伏泉笑道,倒不是他要賣弄詩文,而是這兩女琴技實在非凡,自己聽後有種後世那種洗腦神曲的感覺,但此曲明顯不同,靜謐中帶著舒適,令人難以忘懷。
賈詡顯然對於伏泉那句詩文自動略過,或者他不屑於詩文,捋了捋短須,贊道:“妙極!”
兩名少女樂伎抱琴離去,據說兩人一日只彈三次,每次約半個時辰,伏泉暗道古人也不笨,早就深諳飢餓營銷之道,否則怎麼兩人找了半天都找不到吃飯的座位?
就在兩人準備離去,今番顯然在這家酒肆吃不成飯了,未想從樓上雅間鑽出一人,對兩人大喊道:“文和、流川……”兩人回望,卻是巧了,此人乃是王朗,此時他正跑下樓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