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雖然北方之地產馬,張燕如果全力搜刮的話,肯定能獲得更多的馬匹,但這並不能說明黑山軍就有很多騎兵。畢竟,養騎兵本就花費不菲,而黑山軍多數人還在考慮吃飯問題,就別指望張燕能拿出多少東西擴充騎兵了。
故而,於張燕而言,若有機會,他就只有借著胡騎的實力,才能有和漢軍在北疆對戰的可能性,不然想憑著步兵的血肉之軀,對抗漢朝騎兵,戰勝的機率,實在是微乎其微。他們這些黑山軍,又不是漢軍,先不說他們面對衝鋒的騎兵有沒有抵抗的意志力,就說他們不如漢熟悉掌握軍陣陣法,能靠著拒馬等陣型,對付騎兵,這就註定張燕的圖謀失敗。
一場逃潰戰,結果雖然在漢軍騎兵的預料之中,但是也有些意外,他們本以為會遇到黑山賊軍的頑強抵抗,要付出不少代價的,但沒想到,這些黑山賊這麼慫,開戰便撤。
不過,他們以為這樣就能逃脫,實在想得太簡單了,當下,漢騎主將徐榮分出兩千騎,沖向那被黑山賊掃蕩的村落里,對付那些作惡的惡賊。
那些惡賊士卒或衣甲不整,或身帶血跡,或衣襟鼓鼓,不用問也知道他們幹了什麼。因此,早得伏德指示的徐榮,對於這些作惡之卒,是毫不留情,命令這進攻的兩千幽州突騎,對村子裡的惡卒,要寸草不留。
而徐榮自己,則是率另外四千餘騎,死死綴在黑山賊軍身後,因為在他們逃跑的路線前方,萬餘漢軍步卒,按計劃,現在應該在伏德率領下列陣以待了。
第六百三十六章 流失悲劇張燕死
一萬五千餘黑山賊軍在留下不少屍體和同伴後,遁逃而走,看似脫離險情,可是當他們逃亡了十幾里後,見到擺在他們前面的漢軍軍陣,頓時傻眼。
只見得對面漢軍,以刀盾兵在前,配長矛兵輔之,之後弓弩兵以射程遠近依次排列,一個簡單有效的陣型,放在往日,這些戰鬥經驗豐富的黑山賊軍,會有不少種辦法破陣,可是現在,這簡單的陣型,卻是他們的催命符了。
“中郎,臧宣高雖小有謀略,然黑山賊軍兵廣,以其為將,掌兵抵之,似有不妥。”漢軍步卒中軍,麴義望著遁逃的賊軍,語氣不善道,他的心情很糟,伏德將這次步卒滅賊的重任交給初出茅廬不久的臧霸,使得他感到了一絲威脅,實在是臧霸在軍事上的才華令麴義頗為忌憚,擔心伏德會為了制衡他,而繼續重用臧霸。
“燕逆若列陣死戰突騎,尚有活路,如今,其眾自潰,吾軍何以言敗?將軍多心也!”聞麴義所言,伏德微微一笑,簡單敷衍著,他自然猜得出麴義的心思,因此說完之後,便繼續和麴義暢談打敗張燕步卒後,他們接下來何去何從的問題。
對於張燕這隻潰卒,伏德毫不在意,他可不信一支陣型散亂,四處逃亡的潰兵,能打敗自己這陣型森嚴整齊的漢軍?更何況,在這些潰兵身後,還有數千幽州突騎,前後夾擊,若是如此,漢軍都能讓這些泥腿子功破,那可就成了笑話了。
當然,漢軍雖然不會被黑山賊軍攻破軍陣,但如果想就這樣全滅賊眾,也很難,此地開闊,如果張燕識趣,主動繞過漢軍軍陣,從兩側逃脫,這樣雖然會被身後的幽州突騎再次殺傷不少人,並且不能第一時間返回壺口關,但是卻不會給列陣以待的漢軍全殲他們的機會。
這也是當時在壺關之時,上黨郡太守王海諫言的原因,如果縱容賊軍深入,然後集結兵馬,完全可以讓張燕陷入漢軍包圍圈殲滅他們。可是,像現在就地阻擊的話,除非張燕決戰,否則肯定難以盡全功。
對於也算受伏泉薰陶頗深的伏德而言,自然不會放任百姓不管,若是讓他用百姓的苦難成就勝利,他做不到,所以即使這一戰只能擊退張燕,但是伏德還是願意這樣去做,他相信,就是大兄伏泉在此,也會如此。
至於適才麴義所言,雖有顛倒黑白之嫌疑,但伏德心裏面明白,其實麴義也根本沒有把張燕等人放在眼裡,他這麼做,只不過是在提醒自己,不要過分對他進行制衡而已,因為從入幽州開始,麴義作為副將一直沒有立功的機會,實在讓麴義非常不高興。
漢軍此來雖然並未攜帶什麼輜重,一點兒車弩等物都沒有,但也絲毫不懼,此番追擊張燕,伏德聽從鞠義、臧霸意見,輕裝簡行,人人只帶兵器盔甲和三日乾糧,這才有漢軍能這麼快趕來張燕所部,只可惜,就是如此,還是讓這伙黑山賊寇禍害了不少上黨郡百姓。
“傳令,堅守前軍,賊軍敢來,後退一步者,斬!”漢軍前方,臧霸看著愈來愈近的黑山賊,目光凝重道,即使黑山賊潰散,但他也不敢大意,因為如果他的前軍被衝散,說不得還真有可能被黑山賊逆轉,那樣的話,他的樂子可就大了。
“兄長放心,小弟在此,絕不叫黑山賊破陣一步。”孫觀應聲回道,而後小跑幾步,沖向軍陣第一線,那裡是他親手訓練的一屯人,這一戰他要身先士卒。如今一個小小的屯長已經不讓他觸動了,他要成為將軍,要出人頭地,而這一切,前番打張純、張舉因幽州軍主攻,他們所得的功勞太少,現在的話,就看這一戰他如何打張燕立功了。
黑山賊陣中,張燕看到漢軍阻擊不足,當即皺眉,同時也和在遁走路上相聚的其他渠帥商議,應該如何應對現在的局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