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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過,回去的路上,他們也是始終不明白,為什麼一直和宦官作對的伏泉,這次會這麼偏袒宦官,不和他們合作。他們對於伏泉說得那一套,自始至終都不信的,如果真這樣,當初惹了伏泉的中常侍曹節、袁赦等人,現在恐怕也不至於死了吧?更何況張讓可是伏泉死對頭何進的姻親,伏泉有這把柄,更不應該放棄才對?
自始至終,皇甫嵩、朱儁二人都沒有透露出王允參合這件事情,只是說他們軍中兵卒,搜到了這封信,因為事關重大,才想讓在皇帝劉宏面前深受寵愛的伏泉去告發的。當然,二人可以隨伏泉具名,只是伏泉這一套根本毫無理由的拒絕,實在是太不合常理了。
望著皇甫嵩、朱儁二人離去的背影,伏泉心裡也是冷笑,若非他記憶里,可是隱約記得漢軍平定豫州黃巾蛾賊時,王允搜到張讓賓客與太平道勾結的書信,導致張讓受罰,最終又復仇王允的戲碼,恐怕還真的著了別人的道了。
這種時候,自己告發張讓,其中後果只要靜下心來,好好想想便知道了。如今,黨錮解除,朝中黨人勢力恢復,如果這時候他告發張讓,不是消耗自己,和別人做嫁衣嗎?雖說伏泉不知道這件事背後曲折,但既然和王允這心機老陰幣扯到一起,那他就不可能去做這種犯傻的事情。
不說皇甫嵩、朱儁二人復命,將伏泉誓死要為宦官證名的態度說出,引得王允大怒,還又想繼續想法子,讓伏泉在朝堂告發宦官時,京師雒陽的信件,使得王允的圖謀落空了,因為皇甫嵩、朱儁、伏泉三人,都被朝堂命令而強制帶兵離開了,他們要繼續去其他州郡去平定黃巾蛾賊了。
且說三人合兵,夜襲彭脫,打敗黃巾蛾賊後,捷報入京,皇帝和滿朝諸公得報嗎,皆是大喜。畢竟,豫州就挨著京師雒陽,如今豫州黃巾蛾賊主力皆被滅,自然就代表京師隱患頓消大半,當然大喜。
同時下詔封賞,封皇甫嵩為都鄉侯,食邑兩千戶;改封朱儁為西鄉侯,加食邑五百戶,遷鎮賊中郎將;加封伏泉原本陽都侯食邑五百戶,遷平寇中郎將。
之後,又詔命皇甫嵩三人,分兵支援其他各地平賊大軍,詔皇甫嵩討伐東郡,朱儁討伐南陽郡,伏泉討伐陳留郡,務必將大漢緊靠司隸的幾郡黃巾蛾賊主力,盡皆殲滅。至於豫州,那些黃巾蛾賊的散兵游勇,則交給新任豫州刺史,剛剛鎮壓黃巾蛾賊一部,斬首其部渠帥的王允解決。
卻說王允入西華兩日後,朝廷詔令下達,皇甫嵩、朱儁、伏泉三人得令,不敢怠慢分別領本部兵馬出了西華縣城。只留下面上微笑,其實內心大罵的王允,在城頭送三人離開後,轉身望向京師雒陽的方向,眼神堅定,像是下定了什麼決心一樣,也罷,既然此事不成,那便吾王子師親自去解決那閹宦逆臣吧!
兗州陳留郡,春秋時鄭地也,為陳所侵,故曰陳留,戰國時魏惠王都大梁,即其地也。秦始皇一統天下後,廢分封,置郡縣,設立了陳留縣,屬三川郡;漢高祖劉邦在西進滅秦的途中曾攻占陳留;漢武帝元狩中分河南郡置陳留郡,逮至興平中,董卓暴亂天下,魏武乃自此興兵倡義,可謂是歷史悠久之地。
因陳留郡與東郡路途一樣,伏泉便和皇甫嵩一同行軍,到陳留郡後,皇甫嵩帶兵往東郡,而陳留郡,因為黃巾蛾賊兵少,便有伏泉平定。
路過圉縣,伏泉想起一事,令軍隊駐紮在圉縣郊外,獨自帶著數十騎,往陳留蔡氏拜訪。至於去蔡氏拜訪,自然並非他事,乃是拜見故人蔡邕而已,畢竟伏泉和蔡邕也算淵源頗深。
不說蔡邕為伏泉揚名,以及伏泉就蔡邕於危難,就是蔡邕是伏泉成人禮的祝師,這點淵源,由不得伏泉路過其家,而不拜見。而且,蔡邕又和其他那些名士黨人不同,對於他這外戚,倒沒有那種偏見,想到這漢末時期的名士老好人的結局,伏泉也是不由一嘆,或許這傢伙真不該出仕,老老實實做自己學問,而不去施展其政治才華,那該多好!
到達蔡氏府邸,通報身份,守門蒼頭當即不敢大意,請伏泉入府同時,又連忙通知蔡邕。
沒用多久,蔡邕就大步流星趕來,人未至聲已到:“平寇……”
“議郎折煞吾也,稱流川便可……”見蔡邕如此稱呼自己,伏泉連忙打斷,同時行禮道:“見過蔡議郎,數年不見,不知議郎安好?”
“甚好!甚好!若非當年有流川之助,恐怕吾亦逃亡天涯也!”
蔡邕說得唏噓,一晃,距離他當初被陽球陷害,絕仕已有六年,其間唯有伏泉那次成人禮,才能再入雒陽,可是卻不是為官的。
這話令得兩人陷入沉默,蔡邕自然是回憶往事,而伏泉,卻是不知道如何應答,畢竟無論他怎麼寬慰蔡邕,絕仕六年,對於蔡邕這種想為官的惡人來說,也不是他一時能夠讓人安靜的。
過了好半天,蔡邕才平緩心情,伏泉見此,這才轉移話題說道:“張角振臂,天下大亂,兗州首當其衝,不知議郎安否?”
“太平道逆賊雖犯上作亂,卻並未擾吾家人。”
伏泉早有所料,不過只是擔心蔡邕,此時得到安全,點頭道:“吾從豫州而來,所遇州郡名士,皆未受擾,幸甚!”
隨後蔡邕問起豫州戰事始末,伏泉簡單訴說,卻並未添油加醋,如實解說,聽得蔡邕大為感嘆,同時也為伏泉高興。心裏面,這位大漢名士,也不由對自己當初這揚名外戚小兒,有了一絲嫉妒,年僅二十四,已是大漢列侯,一地封疆大吏,即使有外戚身份加持,但其攻來遍觀大漢數十上百年來,也根本就找不出第二位相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