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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開始,即使皇甫嵩接手,同樣是沒有太多章程,只是按照一般開拓土地那些,圈地種田。也就是前幾年,伏泉在某次奏疏里向先帝劉宏提到了棗祗這個人才,雖然對於這個和黨人關係不淺的傢伙,伏泉不太喜歡,但是想到這位真實歷史上的屯田大師,他還是舉薦了,因為他知道,棗祗和其他黨人不一樣,對於種田養民這等關乎民生的大事,他肯定不會放水的。
而劉宏對於自己新開闢疆土的改建,也很上心,當下就委任了棗祗為塞北長史府農都尉一職,具體負責塞北長史府的農業。
劉宏心裡清楚,一旦那些塞外荒涼土地變成可以養民夠百姓生活的良田,那不管怎麼說,他這個皇帝的開疆拓土功勞,是怎麼也消除不了的。因此,可以說對於塞北長史府的事情,劉宏完全是有求必應,有時候伏泉不禁在想,若非是當時大家的眼中都認為塞北是荒蕪之地,沒人敢去塞北的話,恐怕也不知有多少人去劉宏面前吹他們如何如何會治理農桑,然後討個官職高的位置出仕塞北長史府了。
事實證明,伏泉所想是對的,雖然棗祗對於伏泉不太友好,但被伏泉舉薦,他還是認真的完成自己的本職。
到了塞北後,棗祗在認真研究了塞北長史府的土地後,便讓人將塞外還沒耕種的土地,按照可作為草原畜牧的和耕種的分為兩種,而後一邊種牛羊,一邊耕地,這樣雙管齊下,這才有如今塞北長史府的威風。
此事報知小皇帝和宋太后後,便當即命人將塞北長史所取的成績傳遍朝野,同時重重的封賞的塞北長史府諸人,這無疑狠狠打了朝堂內不少人的臉。
不說那些一直不贊同建立塞北長史的朝官們,就是朝堂上那些黨人,也像是被重重打了一下臉,畢竟他們可是一直罵劉宏“昏君”的,現在劉宏都能開疆拓土,和桓帝劉志一樣,他們還能叫他昏君嗎?畢竟,哪有能開疆拓土的昏君,即使他不是明君,但也不能用“昏君”來形容的。
而有了好的開頭後,伏泉便繼續上奏,讓朝廷同意塞北長史府繼續擴充地盤,擴充幽州以北諸帝,他可記得幽州北塞也都是後世不錯的沃土良田,既然現在屯田功效那麼好,他當然要將東北諸地利用了。
一切都在如火如荼進行著,對於連番征戰的大漢朝廷來說,的確需要休養生息幾年,而伏泉也正好利用這幾年時間,慢慢為他的那些還未出世的想法做好準備。
三年後,光熹三年,九月,自劉宏死後,守孝三年的萬年長公主劉葭,已至適婚年紀,經宋太后和皇帝劉崇下令,以驃騎將軍伏泉公忠體國,為國之肱骨,為公主最佳適婚人為由,令驃騎將軍伏泉尚萬年長公主劉葭。
皇帝嫁姐,嫁得還是權勢天下第一的驃騎將軍,天下為之轟動,而作為皇帝劉崇的唯一姐姐,其嫁姐所出的嫁妝,也是不菲,乃是普通公主出嫁的三倍有餘,令世人震驚。
這三年大漢休養生息,國庫是漸漸充盈,而隨著幽、並、涼三州屯田也漸漸落實,邊地軍隊已經可以自足,不需要中央朝廷不遠千里運糧後,府庫更是省了很大一筆錢糧。而逐漸懂得朝堂權謀的皇帝劉崇,自然知道他有這局面是因為誰,再有宋太后所教要牢牢穩住伏氏,利用伏氏治天下的策略,劉崇自然在公主出嫁的賞格上,下足了力氣。
以前結婚之日並不熱鬧,《禮記·郊特性》曰:“婚禮不用樂,幽陰之義也。婚禮不賀,人之序也。”而《禮記·曾子問》亦有言:“娶婦之家,三日不舉樂。”
古禮都是提倡婚姻不用大辦特辦,然而婚姻終究是“大吉也,非常之吉也”的喜事,在大漢這麼一個崇尚音樂的國度,“婚禮不慶”自然名存實亡,即使是後世,同樣如此,為一場婚禮,娶一個老婆,傾三代之力者,數不勝數。
在盛大的音樂中,這對帶著濃厚政治聯姻的新人開始結親,伏泉一身華貴衣袍,掛刀環佩,俊朗不凡。而早已出落有致的劉葭則是長裙交疊,璧瑞簪珥,裝飾之盛,艷如春華,筆墨實形容不出萬一。
兩人緩緩步入內堂,此堂內沒有外人,皆是雙方家屬,先拜堂,先拜天地、再拜祖先、三拜尊長,而後相對而坐,男西女東,意以陰陽交會有漸。
侍者端上清水,一對新人淨手,拿起筷子各夾畜肉享用,另有侍者斟酒,兩人交換杯子,在喝下前用剪刀剪下彼此一綹頭,綰在一起表示同心,此為“結”,前漢蘇武就曾有詩言:“結為夫妻,恩愛兩不疑。”
喝下合卺酒,兩人手緊緊拉在一起,執子之手,與子偕老,今生今世,永不相負。
至此,正婚禮畢,新郎新娘該出去,到院內會客了。因今日成親的都不是一般人,一個是權傾朝野的大將軍,一個是皇帝的親姐姐,兩人其中一個都是身份尊貴無比,更何況是一起,幾乎京師雒陽有資格參與婚宴者,還有各地伏氏親朋故吏都來了,甚至於小皇帝劉崇和宋太后以及其他皇族都來了,宴會足有數千人之多,可謂是一時盛景。
千人會餐非同易與,不只驃騎將軍府奴僕,連伏氏宗親,不其侯府的人甚至京師的劉姓宗室都動員起來,分為十方,各顧一地,忙得汗流浹背,氣喘吁吁才不致出差錯,同樣也好在驃騎將軍府夠大,幾經擴建,方才容納得下他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