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67頁
至於作為臣子,李斯輔助君王一統天下,位極人臣不可一世,最終落得一個腰斬的下場,而傅說卻困頓於版築之間,堅韌剛毅,不移其志,最後成了商王武丁的丞相。
福禍相互依附糾纏,如同繩索絞合在一起,天命不可解說,誰能知道天命之究竟?
這歌在戲志才的吶喊聲里,伏泉宛如身臨其境,似乎聽到了賈生在作此賦時,那種對於命運不公的悲憤,同時,歌唱者聲音中那不羈世俗的狂放,也是頗為觸動伏泉心弦。
“陽翟戲志才,酒徒狂生,有趣有趣!今日便會爾一會!”伏泉口中喃喃自語,隨後點頭示意,在徐福的引領下,莞爾進入酒肆。
胡昭,字孔明,養志不仕……昭善史書,與鍾繇、邯鄲淳、衛覬、韋誕並有名,尺牘之跡,動見模楷焉。
先是時,潁川戲志才,籌畫士也,太祖甚器之。早卒。太祖與荀彧書曰:“自志才亡後,莫可與計事者。汝、潁固多奇士,誰可以繼之?”彧薦嘉。召見,論天下事。太祖曰:“使孤成大業者,必此人也。”嘉出,亦喜曰:“真吾主也。”摘選自《三國志》
至於“二名”,前文馬日磾解釋過了,這裡一筆帶過,防止說水。
第五百三十七章 非太平道乃在朝堂
伏泉一行人進入酒肆之後,立馬就有趨步迎接的皂衣小廝,嚎著嗓子,熱情上前接待。
雖然這酒肆是陽翟縣城內的破舊小酒肆,但這些小廝都是有眼力見兒的,自然看得出來伏泉這一行人不一般。
這次進城,因事先通知,伏泉特地換了一身華貴袍服,身後又帶著數十披堅執銳的兵卒,試想這等出行氣派,誰人可有?那小廝也是識人無數,怎麼可能猜不出來伏泉大富大貴的身份?
言笑之間,徐福讓小廝領著他們往酒肆內放歌之人的地方,那小廝略一詫異,面露古怪,最終還是把伏泉等人帶到酒肆偏僻角落的一處破舊坐榻旁。
酒肆內,此刻還在喝酒吃飯的客人們,見到伏泉那對兵士,頓時噤聲,生怕他們說錯話,做錯事,被這些兵卒帶走。
畢竟,現在陽翟縣城外的黃巾蛾賊,昨日才剛剛掃平,太守陰修這段時間內一直在派人搜查太平道餘孽,即使是蛾賊平定,這事情依舊沒有結束。因此,城內現在有不少人因為說錯話做錯事,而被當做亂賊,抓去官署審問,他們可不想自己受那無妄之災。
“且夫天地為爐兮,造化為工;陰陽為炭兮,萬物為銅。合散消息兮,安有常則?千變萬化兮,未始有極!忽然為人兮,何足控摶;化為異物兮,又何足患!”
旁人不敢發聲,酒肆內唯那歌聲依舊,只見,在那小小角落裡,有一頭戴庶巾,留著凌亂短須,一身邋遢模樣的青年,正一邊舉著自己耳杯中僅有的酒水,一邊旁若無人的高歌,旁人見之,完全是一副破落萎靡之相。
“戲兄!戲兄!”徐福見那人後,快步走上前去,這才想到業已失禮,連忙行禮道:“小弟見過兄長!”
“小智自私兮……嗯?”戲志才高歌之下,突然被人打斷,轉頭看來,見是徐福後,驚喜道:“未想竟是賢弟!來來,痛飲此杯……”
只是,戲志才話語落下,剛準備令小廝取來酒水耳杯,再加一二小菜時,這才想起他身上已無分文,就連這酒水的錢還是靠著自己常來此地,和酒肆老闆賒帳要的。而那酒肆老闆,對他也早有怨言,若非戲志才是常客,又認識不少郡內名士,恐怕根本不會賒帳給他,現在戲志才要請徐福,他怎麼可能指望人家,能再賒他一頓請徐福吃喝的酒菜呢?
氣氛頓顯尷尬,好在徐福也只戲志才情況,連忙笑著轉移話題道:“不需如此,不需如此,今日小弟前來,乃另有要事。”
“要事?”戲志才一愣,隨後這才注意到跟著徐福而來的伏泉一行,待看到他們的衣著了,略顯詫異,隨後像是想到了什麼,指著伏泉他們疑惑問道:“莫非賢弟此番隨漢軍平亂而來?”
“兄長神算!”徐福應聲回道:“此番福正是應伏平寇召,隨軍平亂!”
“汝入軍平亂,汝母如何照顧?”戲志才知道徐福是至孝之人,這也是他看重徐福,與其交友的原因之一,自然疑惑不已。
“回稟兄長,福此番從軍,乃家母所逼。其言,男兒大丈夫當志在報效國家,提三尺劍為國殺賊,特令福不以其相念,隨軍平亂!”徐福說這話時,臉色少有的出現幾分害羞,畢竟,徐福曾經想照顧老母,而不聽從徵召的,結果被自己母親這麼一番深明大義的批評教育,想他自詡為讀書之人,思想覺悟竟然都不如自己母親高,實在不知意思。
因酒肆寬敞,所有客人靠著不遠,所以徐福和戲志才的談話,那些不敢發聲的客人們也都聽到。而許多客人,包括戲志才,初次聽到徐福這個故事,都是嘖嘖稱奇,就是伏泉等人之前早已知道,現在聽到徐福講述,依舊有所觸動。
真奇母也!疼愛子女是為人父母者的天性,而徐福之母為了大義,竟卻能割捨舔犢之情,捨得讓小兒提劍殺賊,從軍報國,真可謂奇母了!
戲志才知道具體情況,稱讚了一句,然後轉頭看著伏泉等人,又似乎是想到了什麼,起身對伏泉行禮道:“見過伏平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