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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即,便有議郎、大夫在伏泉話還沒說完,剛剛開了出列反對,使得他的話是戛然而止。好在,坐於朝堂上首的劉宏並未因此讓伏泉放棄,而是在聽到伏泉話中的“假貸”後,眼前突然一亮,十分急切的問道:“伏卿尚未細言,諸卿待其奏完,可再作辯駁。”
一句話,堵得剛剛那些出列反駁的臣子,臉色羞紅,只能恭敬向皇帝劉宏行禮,道了一聲“諾”之後,回到自己位置,心中卻是咒罵,希望這個伏流川別把他們的好事給破壞掉了。
見幾人退回,劉宏這才對伏泉道:“卿有何策,細細道來!”
“諾!”伏泉行了一禮,繼續道:“回稟陛下,臣以為如今中原土地匱乏,無地流民甚多,今塞外初平,地廣人少,雖為化外蠻夷之處,然其地亦多為沃土。如此寶地,若不塞中國之民,則廢之,亦有不保之虞,如昔日北匈奴北去,鮮卑崛起事也。”
說完,伏泉頓了一下,繼續道:“然百姓念故土,不願去鄉數千里,甘為屯田之民,故臣思之,若以牛馬假貸,賜其廣田,免其數年租稅,令其屯田,可下法令,屯田十載,田畝歸其私有,如此,天下無地之民,慕名屯田者,必廣也。再輔以軍吏佐之,戰時御邊,閒時務農,兵農合一,則邊塞有敵,亦可有自保之力,夫定國之術,在於強兵足食,秦人以急農兼天下;孝武以屯田定西域,此先代之良式也。”
講到這裡,伏泉平穩氣息,繼續他最重要的諫言道:“臣聞:普天之下,莫非王土,率土之濱,莫非王臣。今塞外夷狄,被發左袵,不通教化,不識中國文字,制度、律法,不敬君王之命,不聞漢官威嚴,不守漢法之律。臣愚昧,若廣納漢民,屯田融合,移民遣官,軍民合一,復先秦擴土之事,化夷為夏,令其言漢語、通漢文、明漢制、通漢法,聽君王之命,從漢官威嚴,守大漢鐵律,若如此,少則數年,多數十年,塞外夷狄一代之人尚難,三代以內,必化為中國之民,邊塞數萬里地,唾手可為大漢疆域,北方自此再無胡族犯吾大漢天威也!”
此話一出,石破天驚,滿殿從高踞上位的皇帝劉宏,到其身邊諸常侍,階下虎賁、羽林衛士,以至公卿百官,盡皆面露震驚之色,陷入石化之中。
大漢邊塞軍屯,自前漢文帝時,便已有之,甚至漢武帝定西域,就有大力發展屯田之功,但從來沒有人提出,靠著屯田,學習先秦諸夏貴族,四處征討夷狄,化夷為夏的事情,徹底將塞外苦寒之地,納入大漢版圖的建議。
畢竟,拋卻塞外之地苦寒的因素,以大漢從陸上、海上兩天絲綢之路的探索發現,自然知道塞外之地,可是相當於不亞於中原的廣茂土地,征服實在是太難了。
不說每次出兵,所花費的龐大的後勤壓力,便是征服之後,如何移民擴邊,也是問題。畢竟,作為中央政府而言,不可能在花費重金打造邊塞防線,驅趕胡人以後,還要在貼錢給流民牧邊,終究這又不是後世生產力高效的時代,中央政府可以靠著人口基數的稅收,去花那麼多錢去倒貼。
想想看,漢羌百年戰爭,東漢打光了國庫,前後花了兩百多億錢,才靠著“涼州三明”平亂成功。如果漢朝之後真的還有錢,怎麼可能沒有能臣異士,甚至於英明的漢桓帝本人,看不出學習漢武帝,打造西北,控制西域的重要性呢?
歸根到底,還不是因為打仗費錢,政府平了羌亂以後,根本沒有多餘的資金打造西北。否則,如果漢桓帝有漢武帝經過文景二帝的積累,可以財大氣粗的“自敦煌西至鹽澤往往起亭,而輪台和渠犁皆有田卒數百人”的屯田規模的話,涼州恐怕此時早就成為漢桓帝攻伐被隔絕的西域的橋頭堡了。
汝南袁隗妻者,扶風馬融之女也,字倫……隗默然不能屈,帳外聽者為慚。隗既寵貴當時,倫亦有名於世。年六十餘卒。
收冀財貨,縣官斥賣,合三十餘萬萬,以充王府,用減天下稅租之半。散其苑囿,以業窮民。錄誅冀功者,封尚書令尹勛以下數十人。
冀用壽言,多斥奪諸梁在位者,外以謙讓,而實崇孫氏宗親。冒名而為侍中、卿、校尉、郡守、長吏者十餘人,皆貪叨凶淫,各遣私客籍屬縣富人,被以它罪,閉獄掠拷,使出錢自贖,資物少者至於死徙。扶風人士孫奮居富而性吝,冀因以馬乘遺之,從貸錢五千萬,奮以三千萬與之,冀大怒,乃告郡縣,認奮母為其守臧婢,雲盜白珠十斛、紫金千斤以叛,遂收考奮兄弟,死於獄中,悉沒資財億七千餘萬。
榮,少知名,桓帝時為侍中……司隸校尉應奉、河南尹何豹、雒陽令袁騰並驅爭先,若赴仇敵,罰及死沒……
摘選自《後漢書》
《後漢書》里兩相印證,當時主持雒陽粱家財產的就是袁氏中人,而粱家的錢認真算的話,百億都不算多
第五百一十五章 化胡為漢三策
崇德殿內,一時鴉雀無聲,伏泉口中畫的餅太大,嚇得滿殿文武思維根本跟不上他的節奏。
邊塞數萬里地,唾手可為大漢疆域,北方自此再無胡族犯吾大漢天威!
這是要直接一口氣把塞外全部吞下啊,難道你伏流川就不怕大漢自己撐死嗎?
百官公卿無不是這樣的想法,先不說他們對塞外苦寒之地一點兒想法都沒有,就是有,明白建設一地,就要花費無數錢糧人力建造的他們,也不會願意花費那麼多代價去建設。所以,一時間,朝堂百官紛紛像是用看傻子的眼光,去看伏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