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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殺!膽有反抗者,格殺勿論!”
嚴顏見寨門被推倒,並沒有因為破了叛軍寨門而懈怠,反而立即扔了手中大斧,拿起背上的長戟便當先衝進營寨,殺奔進去。
“殺!”
“殺!”
“殺!”
……
得了命令,他麾下的其他剛剛一起推倒寨門的板楯蠻兵,連忙尋來自己剛剛扔走的大斧,隨著嚴顏殺進叛軍營寨,在他們之後,是無數手持弓弩、刀劍戟矛等各式兵器的漢軍兵卒,像是一支未經任何訓練的空有自身武藝的盜賊一般,一點陣型都沒有,便四處喊殺,與營寨里的各處叛軍亂戰。
“殺……”嚴顏連連大喝,殺紅了眼睛般的看著周圍叛軍,大鐵戟一個盤旋而下,三名擋在前方的叛軍小卒連人帶他們手中的刀劍俱斷,接著他們又人人爆出一蓬血雨,一擊之威竟至如斯,使得其他各處前來的叛軍兵卒紛紛震驚不已,瞪大了眼睛不敢上前。
此刻嚴顏眼神嗜血,那眼睛裡面不僅有著立功的心切,還有升官名震天下的野心,為將當兵,不為功績,誰會拼命?現在,這叛軍大營里的叛軍就是他的功績,他不只要得那率先破寨門的首功,還要那蕩平叛軍營寨的大功!
“殺……”雖然趕來的叛軍兵卒呆住不動,但不代表嚴顏會停止殺戮,只見的他滅殺三人後毫不停歇,主動找上那些趕來的叛軍兵卒,大鐵戟接連揮出,頃刻間又有數十人仿佛紙糊的一般,被掃蕩一空。任爾來幾人,都不是他嚴顏一回之敵也,凡是靠近者皆被擊倒在地,在這些武力稍弱的叛軍兵卒里,嚴顏可謂是有萬夫不當之勇,誰來誰死。
“殺!”主將如此驍勇,他麾下的板楯蠻兵自然不甘其後,紛紛手持大鐵斧,向著身邊前來阻敵的叛軍兵卒劈砍而去。只見得他們個個用著大漢西南所獨有的斧法,輕而易舉的避開那些手持長兵器的叛軍兵卒的攻擊,然後快速近身到對方身前,用力揮出斧頭,將那些叛軍兵卒劈死在地。數刻功夫,倒在他們斧下的叛軍兵卒已經過百,然而他們之中,並無一人倒地,唯有數十人受了輕重不一的外傷,可見此斧法的精妙。
斧本與戈矛同時,亦為古仗之一,黃帝時即有斧銊之名,在當時非但用為兵器,抑且用為刑罰之具。只是當時並無所謂正統斧法,對敵時不過亂砍亂劈而巳,亂戰之中便顯得十分有用處,可到了兩軍以軍陣對壘,以堂堂軍法軍陣對持時,便因其兵器較短,對戰十分不利,因此漸漸被各朝軍隊不喜。不過到了漢時,南中蠻人獨創斧法,甚是精妙,十分利於近戰亂戰,後其亦如槍法之創於武吃氏而流入中原,但因為大漢武人崇尚矛與戟,斧卻並未為常人所喜,所以導致流傳並不廣泛。
嚴顏出身於巴郡,因巴郡靠近南中,他本就愛武,自然也跟著他人切磋學過一些斧法。而他麾下的板楯蠻兵就更不提了,出於巴郡的他們自然也學習過南中的蠻人斧法,甚至因為板楯蠻人自小長於山林,持斧砍樹也多,所學斧法更是比嚴顏厲害不少。
本來漢軍在樅陽縣募兵休整時,樅陽隨著被罷縣,城內並無兵庫,所以不止是衣甲不能按其播放,甚至能讓伏泉大軍人手一把兵器都不夠。當時也是因為一時之間,樅陽也沒有足夠的兵器來武裝麾下兵馬,伏泉最後便命人收繳樅陽所有斧頭,選鋒利上好的給麾下板楯蠻兵,組建了一支純斧頭軍隊,從而讓他的大軍不至於說,兵卒里有人連一件像樣的打仗兵器都沒有,那也太說不過去了。
但今日不成想,原本只是因為板楯蠻人善用斧,便讓他們組織了幾百人的斧兵應戰,沒想到這斧兵卻有奇效,不說他們在弓弩支援下,砍倒叛軍營寨大門,便是他們衝進營寨里,與叛軍前來支援的兵卒亂戰也是一把好手,縱然是沒有後面漢軍的支援,他們也可以一路將這些負隅頑抗的叛軍碾壓。
營寨里,廝殺聲陣陣,夾雜這無數老弱婦孺的哀嚎聲,他們有的因為幫助叛軍阻敵,便被漢軍不由分說殺了,有的卻是因為戰場形勢複雜,不幸成為這次突襲戰的犧牲品,被漢軍誤殺。
只見得無數婦孺帶著哭聲的四處逃難,以防止自己在營寨里被漢軍誤殺,或許他們做夢也沒想到,原本他們認為極其安全的營寨,竟然會變得如此危險,他們唯有逃離,營寨四周也因此突然密布了無數人。
“來人,速速放火,凡可燃之物皆焚之!”伏泉隨著後面的漢軍兵卒進入營寨里,便立即向左右命令道,此刻營寨北方舒縣縣城上的硝煙時刻提醒著他那裡戰事的危局,他要用這營寨的大火逼那黃穰退兵。
隨著伏泉這一聲令下,後面跟進入營寨的叛軍兵卒火速在叛軍營寨四處放火,有著嚴顏所率先鋒的清理,此時營寨已經有不少的地方再無抵抗的叛軍,他們不是投降便是成為地上的屍體,之後隨著漢軍一把大火徹底灰飛煙滅。
一路殺到叛軍營寨中帳附近,嚴顏雙眼赤紅,身上也是血跡斑斑,此刻他率領三十餘兵卒正追擊著面前那帶著十餘兵卒遁逃的叛軍將領,看他一身繳獲來的漢軍屯長盔甲的服飾,想來在這營寨里位置不低。
其實正如嚴顏所想,那將領乃是黃穰派著留守大營的親信族人,能力不算太好,但甚在穩重,用他看守大營,就是希望靠著穩重的性子,用他留在大營里的千餘兵卒,保證大營的秩序,畢竟裡面有數萬叛軍的親眷,若是沒人管理,叛軍大軍一時不在,誰知道會不會出亂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