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考慮到這點,就由不得伏泉現在不為四年後黃巾之亂而努力,倘若那時候他還只是一個巴郡太守的話,縱然有兵征伐,卻依然會位居朝中那些隱忍這麼久的高官之下。但想上位,他就必須要有功績,而遍觀巴郡最大的功績,無疑便是這平定數任太守不能治的錦衣賊盜。因此,他必須要將這縱橫無忌的錦衣賊盜滅除。
伏泉努力這麼久,為得可不只是做一個皇親國戚那麼簡單,更何況這還是個註定會衰敗的王朝,他可不想自己家族再和歷史上一樣,隨著王朝覆滅而陪葬,而能保護自己家族的最好方法,那就是有兵有權,有了這些,便是有了家族不敗的底氣,有了和心中暗藏滔天野心的士人、黨人作對的基礎。
一陣腳步聲傳來,伏泉抬頭,只見督郵楊洪正帶著臨江縣令走來,兩人面色急迫,似乎像是有要事通稟。
“見過君侯。”
一番行禮,伏泉頷首,便問兩人道:“此來何為?”
楊洪隨即回道:“回稟君侯,城中甘氏在搜集糧秣厚衣,不知何故。另縣內有謠言起,言道見到大批錦衣賊人往東北而去,形色慌張,不知何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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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六十一章 扮裝遠遁
錦衣賊盜東往,這是伏泉和麾下謀士一早就預料到的,畢竟如今去往荊州的水路多已冰封難行,即使有江邊可渡船而去,但也很難逃到荊州,這些錦衣賊人除非正面和朝廷大軍對抗,不然只有逃遁一途,否則只有被官府一步一步緊鎖包圍圈,最終找到他們行蹤而被殲滅。
只是伏泉總覺有些不對,這消息的準確性不得而知,伏泉對此深深的懷疑,畢竟這錦衣賊盜如今在這風聲鶴唳的情勢下,遁逃時不做偽裝這麼快就被鄉野百姓撞到,這怎麼說都不太正常,令人懷疑。
“流言可信乎?”
“回稟君侯,下官亦難確信,然百姓數人言見,不可不察。”
“嗯。”伏泉應了一聲頷首道,的確,這些消息不能不慎重對待,不然說不得這消息就是真的。想了想,伏泉道:“令韓當率侯騎沿臨江東北方向探查,不可放過一絲一毫線索。”
“諾!”楊洪行禮回道,伏泉帶來的板楯蠻兵當然不會有什麼探騎游騎部隊,這些騎兵是伏泉來臨江後調撥臨江官署的馬匹,以及抽調的一些馬術嫻熟的役兵和徵發遊俠惡少年組成的一隻近百人的騎兵隊伍,暫由韓當指揮。深知情報和部隊機動性的伏泉,當然不能任由自己手下都是步卒,這隻騎兵不需要戰力有多強,只要能完本一些斥候騎兵該完成的基本任務便好,組建起來倒是沒有太多難度。
“甘家搜集糧秣厚衣,可查明是何原因?”
“未曾查明,然其家僕對外言,乃為城外賓客購置。”
“既如此,派人密切注視甘家行蹤。”伏泉點頭,不可置否,這甘家的舉動雖顯詭異,他也懷疑這是甘家為甘寧那伙錦衣賊人準備的。
但是這未免說不通了,一方面百姓有看到錦衣賊盜往漢中去了,另一方面甘家剛剛和自己提議放了甘寧一夥,轉手便大張旗鼓的搜集糧食往城外運,這怎麼看都可疑,伏泉隱隱感覺甘家這樣做是故意在引誘官府去追查的。不過,這又如何,沒有錦衣賊盜的消息,但凡有一點甘寧的消息,他都得派人盯著。
現在錦衣賊盜的逃跑路線也就只有往東北方向緊鄰的漢中郡遁逃了,不過他來時便已另派徐晃等將,各率本部兵馬駐紮巴郡與漢中郡各處要道,除非這些錦衣賊敢從蜀地人跡罕至的山路小道逃竄,不然逃脫不了官府的圍追堵截。
不過,縱然是伏泉他們在臨江縣署再如何猜測,此時臨江城外的甘家莊園外,一眾收拾整齊的錦衣賊盜們,此時謝別甘寧族兄,往西南方,巴郡郡治江州縣的方向而去。
甘寧自糾集錦衣賊盜以來,至今所集結的兩百餘人,此時分散前往江州。此刻因為是避難,他們脫下了原本讓他們在荊、益二州耀武揚武,縱橫無忌的錦衣,而是換上了一般百姓所穿的普通衣服,為的就是不讓過往的百姓起疑。
當然,不僅僅是錦衣賊盜最令人起疑的衣服,這次避難,甘寧手下的這兩百餘人也並非一起出行,畢竟這樣目標太大,也容易令人起疑。他們被甘寧命令,分散前去,一隊少則三到五人。多則六到八人,身上都懷揣著甘家早就為眾人準備好的“傳”,便於他們路上遇事查驗身份。
“大兄,諸事謝過,寧無以為報。”
“自家人,何需如此,切記,令眾人熟記‘傳’上所記之人身份,若沿路役兵問起,只管報出‘傳’上之人身份便好。”甘家在得到甘寧的授意後,除了做像搜集糧食、散播流言這些假的掩護以外,就是為甘寧麾下這兩百多錦衣賊盜準備‘傳’了,畢竟他們此行沒有傳,想通過臨江縣和江州縣之間的城池要道,無疑是非常難的。
“寧謹記,大兄就此再會。”
“再會。”
一番稍顯依依不捨的辭別,甘寧上了自己愛馬,隨著馬蹄“滴嗒、滴嗒”的聲音漸漸遠去,他的身影也在甘家莊園前被拉的長長的,在這大雪過後斑白的雪地上,照射出一道寂寥的悲傷人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