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曹嵩道:“國庫無錢,府庫皆空,軍費、錢糧經用皆不足也。”
劉宏又問左右親近寺人有何見解,雖然已對宦官起疑,但很多時候他都不由自主的信任宦官。
中常侍袁赦道:“今歲蝗災泛濫,國庫無錢,應當與民養息,不宜征伐。”
劉宏點頭,喟然一嘆曰:“朕亦有征伐鮮卑之心,然國庫空虛,日後再議。”說是日後再議,卻一語道明,國庫無錢,不宜遠征,以劉宏愛財個性,若無其他事故,眼看是不能出兵了。
夏育極力力爭,然劉宏惜財,亦是不允,只能作罷。
朝會就此結束,不少主戰者散朝皆是一嘆,其中尤以武將最多,畢竟只有不斷戰爭,他們才有立功機會,立功了才意味著加官進爵,榮華富貴,今日被拒絕不知何日才有機會,是以非常沮喪。
不過,伏泉明白這齣征日子不會遠也,自己該如何應對此事,難道坐看那數萬漢軍一戰而沒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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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後漢書志第十五·五行三》:“靈帝熹平六年夏,七州蝗。先是鮮卑前後三十餘犯塞,是歲護烏桓校尉夏育、破鮮卑中郎將田晏、使匈奴中郎將臧旻將南單于以下,三道並出討鮮卑。大司農經用不足,殷斂郡國,以給軍糧。三將無功,還者少半。”
第八十二章 皆為漢軍埋骨之地
雒陽城北的酒肆里,曾經名動京都的“雒陽雙琴”早已沒了影子,長江後浪推前浪,伎女無論歌伎舞伎,總有年輕漂亮的代替原來的名伎,社會如此,無法更改。
酒肆樓上的雅間,王朗此時正拿著一篇帛書細細觀賞,不時大讚此書法甚妙,連飲酒之時也小心翼翼,生怕耳杯酒水沾濕了絲帛,污染了帛書上的字跡。其雖尤善經學,但於書法亦是喜愛非常,想來這也是古代知識分子的通病,多數都有一種“字寫不好就不好意思見人”的潛規則。
張紘笑道:“大兄莫要再看蔡議郎書法,今日子布狂言不醉,大兄莫獨自為樂也,快快與吾等一同灌醉子布,子源已到量也。”
“是吾之錯,不過此書法甚妙,筆畫中絲絲露白,如缺墨之枯筆所寫,真是別有一番風韻。”王朗放下帛書,大笑道,示意臧洪讓開,繼續道:“子源速讓,子布狂言待讓吾與他痛飲幾番。”
然後,王朗便疾步走到臧洪身邊,去與此時已經被輪番車輪戰敬酒的醉酒青年繼續暢飲。臧洪巴不得有人接班,好讓他歇一口氣,此時他臉色亦是不好,顯然也喝了不少。
場上只有處於角落的兩人看著這齣鬧劇,嬉笑不語,便是伏泉和賈詡。伏泉因是心中有事不在狀態,未去參與酒戰。賈詡則是生性低調,眾人早知,亦無他法,雖也苦勸,但其紋絲不動,只能其餘三人對戰張昭。
賈詡笑道:“素聞蔡議郎書法精妙,未想竟至如此地步,‘飛白書’一出,當世誰人可及?”
伏泉點頭道:“是也。”不過面色不愉,似有心事。
七月初時,喜好文學的劉宏,自寫《皇羲篇》五十章,並讓太學諸生擅長文賦者待制鴻都門下,又命擅長書法的蔡邕被命寫作《聖皇篇》一文。忽一日,其去往鴻都門交所寫文章,見到工匠用笤帚蘸著石灰水刷宮牆由於答帚太大,石灰水又很濃,所以刷完的牆一道黑一道白的,看上去極不舒服。此時鴻都門正內部修繕,不予人進,大紅宮門緊緊關閉。蔡邕無法進入鴻都門,只能佇立門下,觀察良久,忽有所感,便疾步回家,仿造木匠刷牆,以竹子做扁形竹筆,飽蘸濃墨,運筆飛快,刻怠練習,終創造出一種點畫中有一絲一條的露白的書體——“飛白書”。
書法傳出,可謂名動雒陽,天下皆驚,仿練者不知凡幾,極度盛行,以至於有求蔡邕真跡者願出千金買之,亦無所獲。王朗此書卻是真跡,其師乃是楊賜,與蔡邕相交多年,求得一篇真跡卻是不難,是以王朗煞是喜愛。
賈詡看出伏泉似有心事,問道:“流川還為出兵一事煩憂?”朝堂之事從來沒有秘密可言,更何況出兵一事朝野正正經經的大談徹談。
“是也,陛下並非不願出兵,只是國庫空虛,這才作罷。想陛下常與先帝孝桓皇帝做比,然先帝文治武功,定滅羌亂,陛下若與其比,唯有掃滅鮮卑,才可論也,是以出兵一事必會再提。”
“流川認為若戰可勝乎?”賈詡只問勝敗,已是同意伏泉朝廷復提出兵言論。
“若戰,恐難勝也。”
“為何?”
“猜想而已。”伏泉當然不能說自己知道歷史走勢,他又不是兵家天才,只能胡亂應對。
這時那邊車輪戰已到尾聲,張昭這個才來雒陽的青年已經被灌翻在地。只見其臉色透紅,袒胸露乳,身上散發熏人酒氣,仰躺於案幾之側,頭上儒冠也不知如何扯掉在地,嘴中囈語連連,不時還有小酣呼嚕之聲,極為有趣。
臧洪因停下未飲,是以注意兩人談話,聽到戰鮮卑一事,脫口道:“鮮卑難勝,卻是小患,朝廷經經受大災後正該是休養生息,與民同利之時,不積蓄錢糧,清明政治,怎可輕動兵戈?”其聲音本就頗大,加之喝酒後亦未控制,是以一下子吵醒正於一邊緩神的王朗與張紘。兩人一驚,隨後望來,好一會兒亦是明白髮生何事,也皆贊同臧洪之言,言道此時不該出兵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