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濃郁的殺機在軻比能眸中熊熊燃燒,刀頭一轉,連忙就帶幾名鮮卑勇士,大步沖向段熲所在,戰刀狠狠剁向他的頭。
那邊段熲直面刀口,卻是渾然不懼,戎馬半生的他,什麼樣的生與死沒見過,這點威脅,還不他看的。
軻比能很佩服對方,連死都不怕,是條漢子,可惜卻是個老爺爺輩的廢物。正當他準備用大笑來慶祝自己,看到段熲被自己一刀劈死後的樣子時,他很快就發現自己錯了,因為戰刀還未靠近段熲,便見數柄長矛從旁刺出。
危急關頭,軻比能眼神一凜,雙刀亂舞,矛頭盡折,卻不防肩膀被一鐵戟勾住,只聽得“嘶”的一聲,伴隨著鐵器相撞,以及獸裘劃開的聲音,軻比能身體一個踉蹌摔倒地上。剎那間,漢軍又是刀矛臨頭,他連忙使出懶驢打滾,以背後添上一條鐵戟劃開傷口的代價逃出生天。
等軻比能被部下勇士強拖著向後退後,他這才心有餘悸,暗道漢人陣法果然有些名堂,部落里那些侵略漢國的長輩所言非虛。不過,暗贊歸暗贊,但是他嘴上卻不會如此,只見他口中張狂叫囂道:“漢狗!卑鄙!無恥!膽小之極!爾等若有本事,可敢一對一!人多勢眾,豈為君子所為?漢狗真為狗乎?”
“鮮卑蠻夷!口出狂言!武威段煨……”這邊段熲還未說話,他身邊的族弟,年輕的段煨卻是大怒,見這手下敗將竟然如此大言不慚,就要執刀出去和這鮮卑蠻夷一對一見真章。
“忠明!住手!呆在原地,立陣攻之!”見情況不對,段煨身邊的段熲連忙抓住段煨的手,拉住他,狠狠警示道。
“兄長?鮮卑胡狗如此辱吾,不殺不足以泄恨……”段煨被段熲所止,含恨喊道,他十分不解自己兄長為什麼要拉住他,西涼男兒從來沒有孬種,鮮卑胡兒如此侮辱他們,就要用刀和劍去報復,讓他們亡族滅種,將他們的妻女當做奴隸一樣搶過來才對。
“胡鬧!爾不知此乃胡狗奸計,意為壞吾軍陣,從而以數倍之眾,圍殺吾軍乎?”段熲大聲喝罵,把還在碎碎念的段煨說得不敢說話,隨後他不屑地看了那邊猶自叫囂的軻比能一眼,心中暗道若非軍中,已無箭矢,此陣若配連射弩箭,定叫這鮮卑胡狗,有死無生!
心裡一悲,段熲目光尖銳,概嘆想到,伏巴郡的援軍定會急至,可是漢軍營中無箭矢,如何能能守得住,一旦鮮卑人將營寨外圍攻破,到時沒有營寨守護的漢軍,只能和鮮卑人以肉體為盾,刀劍相搏了……
第四百八十三章 大事去矣何有援
漢軍營寨之後的戰事,也只是小規模的突擊而已,真正的大戰,依舊在寨前,那裡是鮮卑大軍和漢軍主力的決戰,一旦漢軍寨前被鮮卑大軍突破,那麼無論寨後的戰事如何,這場大戰,就將沒有任何懸念。
朔風怒號,廝殺不斷,漢軍營寨深處旌旗飄揚、矛戟如林,蕭瑟地殺氣在天地間無盡地漫延,他們時刻準備接替前方以血肉之軀,對戰鮮卑胡人的同袍。
此刻的漢軍營寨的木製寨牆邊,早已經是屍山血海,每一刻都有漢軍被鮮卑人的弓箭彎刀擊倒在地,同樣,每一刻,也有鮮卑軍在漢軍矛戟突刺下,連人帶馬在他們衝鋒的慣性之下,被漢軍刺個對穿。
不過,總體上來說,隨著戰事深入,漢軍的損失正一步步的超過鮮卑軍,這完全不像一場正常的防禦戰,歸根到底,自然是漢軍此刻已然沒有任何遠程武器了。
無論是漢軍沿路以來,以戰養戰所繳獲的箭矢,還是立寨堅守所自製的木桿,此刻都已經盡無,而一旦守軍沒有足夠的遠程火力,不管是冷兵器還是熱兵器時代,對於守軍而言都將是惡夢,因為你只能靠著肉搏來戰鬥,否則只能在進攻方近戰和遠程武器的聯合打壓下覆滅。
“將軍,勢危也!一戰損兵半數,難保也。當何如?”
一身甲冑早已濺滿的黃忠,氣喘吁吁的走到伏泉身邊問道,他麾下兵馬剛剛被關羽所部頂替,撤了下來,粗略統計,就在剛才頂在前線,他就已經損兵過兵,其中多數都是被鮮卑人騎射所射出的箭矢所殺。按照這樣下去,只要鮮卑人在保持剛才的攻勢幾次,那麼這次戰鬥也根本不需要他們突破漢營,漢軍就得被消滅了。
“何如?”伏泉深深地吸了口冷氣,嘴中呢喃,說實話他也不知道該怎麼辦了,援軍遲遲未至,他這支偏師就算都是精兵悍將,也難有勝算可言。
伏泉身後的賈詡見其模樣,連忙行禮道:“將軍,唯今之計,當開轅門,決死突擊偽酋和連所在,若可斬其頭顱,必令鮮卑潰逃,如此方無憂也!”
“突擊一策,干係甚大,待孤思慮一二,再行定奪。”伏泉點頭回道,卻是並未立即答應賈詡所提。雖然擒賊先擒王是此刻漢軍自救的好計,然而現在打開轅門的風險太大,還沒有到萬不得已的時候,伏泉不會如此行險,畢竟誰也不能保證漢軍能不能衝破鮮卑人前面攻寨的大軍,殺入敵後,也同樣不能保證,開了轅門以後,鮮卑軍不會攻破漢軍營寨,兩者之間,干係太大,不得不防。
望著營寨前方,數萬漢軍和鮮卑軍在營寨周圍廝殺,漢軍要保護營寨寨牆不被鮮卑人毀滅,而鮮卑軍,則是要保證一方面可以有效殺戮漢人,另一方面則是要保證,他們的進攻可以將漢軍營寨木牆徹底摧毀,從而能讓後面的鮮卑同胞入漢營殺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