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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徐福啞然,不知如何言語,他倒是沒有往此多想,完全就是受輿論波及,才會認為袁本初是有名君子,天下楷模的孝子了,畢竟相比較和潁川士族打過不少交道的戲志才,徐福只能說是有些智略的遊俠兒而已,能接觸到了解的實在是太少。
“也罷,此事不提!”戲志才話題一轉,又說道:“方才元直言道,大將軍虛心求才,袁本初為其舉薦天下名士,吾等有出頭之日,然袁本初所薦之士,真有吾等之位乎?”
顯然,戲志才可不信袁紹會真的是虛心求才,見慣了士族嘴臉的他明白,除非是沒有選擇,否則依照那些士族的德行,是永遠看不起他們這些寒門士人的。特別是像他這樣,智略才學不低的寒門士人,世族豪強更是不喜,就是戲志才曾經遇到的一個叫荀彧的傢伙,雖然和他相談甚歡,而且對自己也十分禮遇,但是戲志才知道,對方眼裡,恐怕也只是將自己當做工具而已,或許對方以後為官,可以讓窮困潦倒的自己,為其吏效忠而已吧!
真是可恨,若非自己出身寒門,沒人為自己宣傳,只能靠著才學在郡內賺得薄名,不然還可能會被別人見面就想要自己為吏嗎?想想看,那個荀彧“王佐之才”的名聲,還不是他們黨人何顒為同樣出身黨人家族的荀彧宣傳的,否則,若非如此,對方不過是和自己一樣的才學顯名於郡的士人而已。
可惜,自己就是少了這份機遇,若是能得人宣傳,這負俗之譏又如何?還不是能宣傳成不拘小節的名士?畢竟,負俗之譏,可以形容他壞,也可以形容他好不是?
想到此處,戲志才手中耳杯緊握,大喝了一口水酒,就在此時,徐福的聲音卻是讓目光一驚。
“那如今伏平寇在此,欲得兄長久矣,今日更屈身拜見兄長,此心此意,尋常士族不及,兄長既不如袁本初麾下,何不投平寇乎?”徐福一臉得意笑道,雖然他不知道那些黨人名士的內幕消息,但並不妨礙他的機智,直接用袁紹和伏泉作對比,希望戲志才轉投伏泉,這卻是直接打的戲志才措手不及,大有一種搬起石頭砸自己的腳的感覺。
一時間,原本辯才無敵的戲志才,卻是突然沉默起來,顯然,還是下不定決心。畢竟,雖說伏泉這次來,看著誠心,但是誰也不知道,這是伏泉有意如此,還是他真心如此,當然,最重要的自然是自己要保持身份。
終究,有才學的名士,按照慣例,都要好好推脫下,最後才選擇明主,不然,怎麼能襯托那些名士的重要性呢?
許劭字子將,汝南平輿人也。輿音預。少峻名節,好人倫,多所賞識。若樊子昭、和陽士者,並顯名於世。故天下言拔士者,咸稱許、郭。初為郡功曹,太守徐璆甚敬之。府中聞子將為吏,莫不改操飾行。同郡袁紹,公族豪俠,去濮陽令歸,車徒甚盛,將入郡界,乃謝遣賓客,曰:“吾輿服豈可使許子將見。”遂以單車歸家。劭嘗到潁川,多長者之游,唯不候陳寔。又陳蕃喪妻還葬,鄉人畢至,而劭獨不往。或問其故,劭曰:“太丘道廣,廣則難周;仲舉性峻,峻則少通。故不造也。”其多所裁量若此。
摘選自《後漢書》
第五百三十九章 沒能力也能混成高官
自戲志才沉默以後,幾人再談了數刻,這酒宴就因為戲志才一句“不勝酒力”,從而結束。
雖然不知戲志才是真的因為前面在酒肆喝過到量,還是裝得酒量不足,但伏泉最終也沒有多加挽留。自始至終,伏泉都沒想過可以一次性拿下這些奇人異士,除非,他能有在巴郡的運氣,能出現董扶這個益州士人的外掛,否則只能按照套路,慢慢邀請這些在野隱士出山,劉備請諸葛亮都逛了三次,伏泉可不認為自己能比劉備那老革差!
“平寇,戲兄才傲之人,不拘俗禮,若有得罪之處,望平寇勿怒!”因剛才戲志才多數時候,都無視伏泉,徐福害怕伏泉遷怒,所以連忙出言解釋道。
“無妨!奇人異士,自有其自傲之處,孤非無量之人,豈會不相容之?”伏泉自然不會為此動怒,一番安慰言語,這才將徐福安撫。
當然,在伏泉看來,戲志才這就是待價而沽,臣擇君主的常態而已。而且這類人一般都是有不少能力的人,否則,換成一個明顯能力不行的人,估計早就在伏泉面前跪舔效忠了,根本也不需要伏泉這麼容忍了。而那種沒有能力,卻依舊裝成名士奇才的,自然也有,但這類人能成高官的實在是鳳毛麟角。
想到這裡,伏泉就想到了此番太平道叛亂,當時朝廷諸公面對黃巾蛾賊束手無策之時,那個說出只要派人對著黃巾蛾賊高聲朗誦《孝經》,就必定會使得那些蛾賊自動瓦解的向栩,這才是那些少數能裝成奇才,一路混大官的榜樣。
至於向栩其人,他的事跡放在後世也是令人震驚和大笑的,可以說他讀書以後,就已經準備為他的人生下一盤大棋。
向栩字甫興,河內朝歌人,是兩漢交替時,道家知名人物向長的後代。其年輕時為諸生,性情古怪不倫,是個很奇怪的人,年輕時在家讀《老子》,好像是在研習道家的學問,好像是在學道,但他又像是個狂生,而他的狂法也很出人意料。
比如,向栩經常喜歡披頭散髮,拿著根紅色生絲頭帶子系在頭上,然後成年累月的坐在灶台北面的一塊板床板上不起身,甚至坐到了板床上出現了他膝踝足指的印記痕跡在上面的地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