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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只是,鍾瑜還是有顧慮,其一自然是汝潁士族對於外戚的厭惡,甚至袁氏和伏氏之間的朝堂爭鬥,都促使鍾瑜不會答應;其二自然是仕途問題,今日鍾繇被伏泉徵辟的話,無疑就讓他和伏泉之間有了一段淵源,雖兩人不為主臣,卻會讓鍾繇的仕途打上一層伏泉的烙印,這對於一向以汝潁士族之首,汝南袁氏為主的長社鍾氏而言,無疑不是一個好的結果,畢竟一旦讓袁氏知曉,肯定會增加兩者之間的矛盾。

    不過,形勢比人強,鍾瑜摸不准伏泉的路子,而且他也沒有太多可靠理由去拒絕,最終還是同意伏泉所求,命人去將自己的愛侄鍾繇請來。

    說是愛侄,一點兒也不需,其實鍾繇早在幼時,便已經相貌不凡,聰慧過人,不過因為其祖父鍾迪因黨錮而不仕,鍾繇也因此明知難以做官,從而有些荒廢學業。

    後來鍾繇和叔父鍾瑜一起去京師雒陽,途中遇到一個相面者,相面者看到鍾繇相貌,便對鍾瑜說道:“此童有貴相,然當厄於水,努力慎之!”相面者的話並沒有初時並沒有引起鍾瑜注意,即使對方已經提醒鍾瑜,鍾繇面相富貴,但是將有被水淹的厄運,讓他們請小心行走。

    結果,走了不到十里路,在過橋時,鍾繇所騎馬匹突然驚慌,鍾繇被掀翻到水裡,差點被水淹死。而也正因此,鍾瑜看到算命先生的話應驗,心中震撼,便越來越欣賞鍾繇,甚至供給他錢財,並且時常教導,使他專心學習,可謂真是待如親子。  

    因此,對於鍾繇,鍾瑜可是十分喜愛,甚至於在其因黨錮不能出仕,鍾瑜都對他寄予厚望。因為鍾瑜知道,黨錮一定會解除,就算皇帝不會答應,但他們這天下的黨人士族,也得逼著他答應。

    否則他們這些士人家族如果永遠做不了官,那麼等待家族的命運,也就只有破敗而已,這是天下所有的士人家族都不會允許的。

    就像光和二年,上祿縣長和海當時上書諫言皇帝道:“禮,從祖兄弟別居異財,恩義已輕,服屬疏末。而今黨人錮及五族,既乖典訓之文,有謬常常之法。”

    諫言的意思是根據禮制,同曾祖而不同祖父的兄弟,已經分開居住,家財也已分開,恩德和情義已經很輕,從喪服上說只不過是疏遠的家族。而今禁錮黨人卻擴大到這類疏遠親屬,既不符合古代的典章制度,也不符合正常的法令規章。

    當時皇帝劉宏看到奏章後醒悟,便對黨人的禁錮從伯叔祖父以下解除,這其中雖然有和海的功勞,但也不乏他們這些受到黨錮影響,宗族子弟不能為官的士族的推波助瀾的結果。而說來也巧,鍾瑜能在今天擔任長社鍾氏的家主,也就是因為從伯叔祖父以下解除黨錮,使他得以倖免,並且靠著家族的關係在郡署為官,隨後告退的緣故,否則以鍾氏的人才儲備,也輪不到鍾瑜做家主。  

    不然,以皇帝的性子,肯定恨不得他們所有曾經和他作對的黨人所在的家族,子孫都不能為官才好,怎麼可能放開一道口子,讓黨錮從伯叔祖父以下解除呢?

    還不是因為皇帝頂不住外朝壓力,放出的一道口子而已。只是,很明顯,這個口子對於他們這些黨人士族而言,明顯不夠,他們需要的更多。

    所以,這才有他們準備了好久,並且甚至不惜破壞自己原本的利益,促成了這一次黃巾大亂。畢竟,如果沒有他們的幫助,僅僅憑著張角那蠱惑人的伎倆,他哪來那麼多錢糧去準備這場謀劃已久的叛亂?

    需知張角叛亂前,太平道的忠實信徒天下之間便有數十萬,如果沒有他們的幫助,這數十萬信徒不事生產的無地流民,恐怕早就餓死了,怎麼可能還可以組織一場暴亂呢?甚至張角在黃巾大亂前,就曾因為叛亂被抓,結果最終毫髮無損的脫罪,這其中沒有他們這些士族的幫助,劉宏也不可能真的去赦免此人。

    最終,這場大亂的結果,雖然讓各家士族損失都多,但無疑這些損失是值得的。因為,他們解除了黨錮,而只要黨錮解除,他們的家族精英再一次重登大漢國的政治舞台,那些損失的東西,他們也都會有其他的方法去彌補。

    終究,無論在何時,權明顯比利更為重要,有權才會有利。這也是自後漢以來,黨人與皇權之間,一直在朝堂爭奪帝國統治權利的原因,而後果也很明顯,黨人奪權後,中央政府對於地方掌控衰弱,反之,皇權奪權後,加大地方掌控的同時,也其大限制了黨羽的勾結。  

    光和二年,上祿長和海上言:“禮,從祖兄弟別居異財,恩義已輕,服屬疏末。而今黨人錮及五族,既乖典訓之文,有謬常常之法。”帝覽而悟之,黨錮自從祖以下,皆得解釋。

    “自章和以後,其有善績者,往往不絕。如魯恭、吳祐、劉寬及潁川四長,並以仁信篤誠,使人不欺。”李賢註:“謂荀淑為當塗長、韓韶為嬴長、陳寔為太丘長、鍾皓為林慮長。淑等皆潁川人也。

    鍾皓字季明,潁川長社人也。為郡著姓,世善刑律。皓少以篤行稱,公府連辟,為二兄未仕,避隱密山,以詩律教授門徒千餘人……皓年六十九,終於家。皓二子迪、敷,並以黨錮不仕。繇則迪之孫。摘選自《後漢書》

    鍾繇字元常,潁川長社人也。嘗與族父瑜俱至洛陽,道遇相者,曰:“此童有貴相,然當厄於水,努力慎之!”行未十里,度橋,馬驚,墮水幾死。瑜以相者言中,益貴繇,而供給資費,使得專學。摘選自《三國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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