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很快,便看到臉上已無氣血的女子,突然猛烈咳嗽一聲,身體為之一顫,然後雙眼緩緩睜開,眼看是要悠悠轉醒。
這是針灸?
“吾死乎?此乃何地?”女子意識還未清醒,聲音柔弱的四處詢問。
這是潘俊趕緊上前,眼裡帶著淚花,哽咽道:“月兒,此乃家中。多虧元化與仲景,汝未死矣。”
“未死?天苦吾矣?為何不讓吾死矣?”月兒語氣悲涼,大聲啼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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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後漢書·卷七十八·宦者列傳第六十八》節弟破石為越騎校尉,越騎營五百妻有美色,破石從求之,五百不敢違,妻執意不肯行,遂自殺。《辯釋名》:“五百,字本為‘伍’。伍,當也;伯,道也。使之導引當道中以驅除也。”故五百便是伍,意指伍長。
第三十二章 伏子全一豚犬耳
作為妻子,卻被丈夫上官索要為妾,丈夫卻非但不敢反抗,還無能的勸說自己前去作妾,此命不苦乎?身體不苦,心卻大苦也,伏泉對此女之命也是深有同感。
此時月兒悠悠醒來,伏泉望之,其真美也。肌膚如其名,像夜空里潔白的月光一樣,細滑透亮,秀髮雖散亂不堪,但卻遮擋不住那張俏臉,此時雙眼綴滿淚花,臉上的淚水濕花了妝容,配上那哭泣中忽閃忽閃的大眼睛,反而有一種別樣的美。
難怪曹破石竟然如此威逼自己屬下,如此美人卻是連伏泉這個前世見慣了後世美女的老流氓也在細看之下,甚至有一段時間著迷的痴了。
或許是剛剛窒息之下,缺氧過多,月兒哭了會後,沉沉睡去,潘俊將月兒放入內屋床上後,這才出來感激幾人。
潘俊行禮道:“俊謝過元化、仲景”,後望向伏泉,臉露疑惑問兩人道:“不知這位是?”
華佗道:“此便是雒陽‘治瘟郎’也。”
“‘治瘟郎’?伏泉?”潘俊聽後開始臉露迷茫,隨即大喜道:“俊見過郎君。”
“兄長不需如此,吾雖年幼,但因入太學,伯父已為吾取字。泉表字流川,兄長只需呼吾字便可。”伏泉連忙回道。
潘俊又誠懇道:“俊無能也,期流川救俊。”
未想潘俊如此這麼快的求自己,這就是俗話說的疾病亂求醫嗎?該不該救?如何救?
此時,對面三人皆望自己,伏泉知道自己如果拒絕,於名聲有害,這是自己絕對不能忍受的,便硬著頭皮道:“兄長莫急,嫂夫人之事泉亦無他法,但曹破石其人與吾有仇,必不會令其得逞。”
潘俊亦知道此事急切之間難以解決,不過想到其從父不其侯伏完不懼曹破石勢力,心裡稍安道:“是俊孟浪了。”後來才想起幾人前來,自己因為月兒自殺一事尚未接待,隨即道:“幾位賢弟前來,俊未遠迎已是失禮,怎能讓幾位賢弟站著,速速來坐。”言罷,帶領幾人去了旁邊一屋,裡面有案幾數張,鋪著草蓆,想來是家裡平時接待客人的地方。
剛剛坐下,便聽到門外傳來一聲幼稚的童聲,“阿父,阿父……”
未幾,便看到一垂髫童子蹦蹦跳跳的進來了,他手拿竹竿四處揮舞,看著童趣十足,惹人喜愛。
也不知他剛才在其母上吊時去了哪裡,似乎尚不知道此事,臉上帶著歡笑,在看到屋裡還有他人,“呀”的一聲大叫起來,隨即收斂了竹竿,向眾人行禮,神態前後轉變飛快,看著十分有趣,惹得眾人大笑。
潘俊這才道:“汝且去裡屋,汝阿母病了,好生照顧。”
童子聽後臉色一變道:“諾。”然後緊張跑去,顯然十分擔心其母。
待其走後,潘俊對眾人道:“孩童年幼,甚喜舞刀弄棒,倒讓諸位見笑了。”
伏泉道:“吾幼時亦如此,天真爛漫,有何笑乎?”
稍後,幾人回到正題,曹破石一事是此時幾人心病,潘俊之妻必須要救,但該如何去救,眾人盡皆發愁。還未多想,門外又來一人,其人伏泉認識正是前番與其索要夭兒的曹破石,此時他大搖大擺進入屋裡,身後跟著幾個青年僕從站在門外。
曹破石數日前見到手下伍長潘俊之妻,貪其美色,兩日前便言語潘俊,與其索要。在他看來,潘俊不過是一伍長而已,自己身為其頂頭上司,更是堂堂大漢秩比兩千石的越騎校尉,其敢反抗乎?若反抗,必讓他家破人亡。
在家裡苦等兩日,心裡熊熊之火難泄,所謂妻不如妾,妾不如妓,妓不如偷,偷不如搶,任憑家中美姬百般誘惑,他心中就是提不起興趣,一心只想把潘俊之妻抱入懷中褻玩,眼看潘俊應了卻遲遲不送,心中難耐,便帶了幾名親信僕從前來強索。按曹破石本意,若中途出了差錯,他便直接強搶回家,諒這區區伍長亦不敢反抗。
曹破石入了屋子,才發現還有他人,張仲景、華佗以及他近日最恨的伏完的侄子伏泉。自從上次宮內被伏完斥罵後,令他顏面盡失,當天便想報仇。只是畢竟伏完乃是皇親,有所顧忌,特別是其詢問兄長曹節後,曹節因為劉悝一事傷神不已,未想本來志在必得的計劃出了紕漏,此時進退維谷,偷雞不成反而潑了一身髒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