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59頁
除了何進,也再沒有人能夠比他早來這裡,現在何進竟然讓麾下兵卒四處射箭,那麼就說明一個問題,說明他肯定找到白鹿了,此刻正帶人追殺那獵物。
眾人中腳步快的幾人,在得到伏泉允許後連忙飛奔,其他人緊隨其後,很快在一處灌木叢中,見到一隻此刻大腿插著羽箭,留著一地鮮血的白鹿。此刻這隻白鹿正倒在樹木旁,顯得異常可憐,嘴中不斷鳴叫著,同時伸著舌頭,舔舐它那被鐵箭頭插入的大腿傷口。
在它不遠處,傳來陣陣攙著鐵甲撞擊的腳步聲,夾雜著樹木、樹葉被斬斷的聲音,很顯然那是一隻鐵甲軍正在趕來,而在此刻能趕來的,按理來說也只有一支軍隊而已,自然就是何進的那支屯騎營無疑。
“君侯,如何為之?”
“替孤救治這白鹿,其餘諸事莫問。”
“諾!”
此刻在伏泉身旁的黃忠詢問得到伏泉的命令後,連忙和伏泉一起走到那白鹿身邊,為這白鹿救治,對伏泉而言,相對於得到一隻死鹿,用一隻活鹿去獻給皇帝,才是最好的敬獻祥瑞的禮物。
死和生,於祥瑞而言,卻是兩種截然不同的意思。
那白鹿此時絕死鳴叫,對於和追殺它的人穿著同樣衣服的伏泉等人很不友好,不斷用它那長長的鹿角對伏泉和黃忠做殊死抵抗,泛著淚花的眸子裡滿是一種絕望的悲情。
不過,任憑這白鹿如何反抗,在伏泉和黃忠的努力下,一切皆是白費。只見黃忠幾次閃躲,然後在白鹿晃動頭顱用鹿角牴抗時,一下子欺身而入,很快便將這隻鹿的脖子抱住,令其大半個身子無法動彈,只能不斷扯著鹿蹄。
但是很顯然,它的一隻蹄子插著羽箭,就註定它不能用力,很快隨著蹄子的疼痛,這隻白鹿只能停下蹄子,任憑靠近它身體的伏泉施為。正當這隻白鹿絕望之時,它突然感到一陣絕大的疼痛襲來,猛的叫喊起來,之後,聽到一陣“嘶”的聲音,她又感覺有什麼東西綁在它身上一樣,甚是舒服。
如果有外人在場,見到這一幕,便會知道,這是伏泉替這隻受傷白鹿拔了羽箭後,撕了自己所穿的絲質外衣,為這隻白鹿進行簡單包紮而已。
很快,隨著包紮完後,黃忠放下鹿脖子,這隻白鹿試探幾次,便又可以稍稍站立了,不過很顯然,一時之間,它想走動,明顯不可能。
正當伏泉欣慰之時,遠處傳來一陣暴喝道:“伏流川,將那白鹿還於吾。”
第四百二十七章 做人不能這麼無恥
夕陽的餘暉照進林中,隨著暴喝聲傳來,場面頓時一震,伏泉麾下漢軍紛紛持刀戒備,望向聲音傳來之處,未幾,那呼喊之人便現出真容,卻是屯騎校尉何進無疑。
此刻,這傢伙滿臉怒意,手上的硬弓被他攥得緊緊的,若不是此刻大庭廣眾之下,他肯定要將這搶了他祥瑞之禮的人徹底殺了,以泄心頭之恨。
“原來是何屯騎,不知屯騎此來所為何事?”伏泉整了整自己的剛才因為包紮白鹿傷口,撕壞的衣服,幸好有盔甲掩護,倒是看不出壞了大半的樣子,然後一臉疑惑的反問著何進,似乎根本不明白他剛才所言是何意思。
“伏巴郡,適才本將率人射得一隻白鹿,卻是巴郡所救之獸,今既尋獲此獸,便請巴郡交還於本將,可否?”剛才何進尋來,見到伏泉找到白鹿一時憤怒,便失口大喝,現在冷靜下來,自然要好言相說,此刻他只寄希望這伏泉有點信義,將他部下所獵得的白鹿交還於他,不然今日他費了的這一番功夫將是前功盡棄。
只是,伏泉此次是有備而來阻止何進尋白鹿的,當然不會因為他這一句話而放手,再說何進說鹿是他射到的就一定是他射到的嗎?有人能給他證明嗎?很顯然,根本沒有人能給他證明。
因此,只見伏泉一臉驚訝的失聲道:“何屯騎何有此言?”隨後,指著自己身邊此刻正蜷縮於地上的白鹿道:“此獸乃孤率人獵得,因其有祥瑞之姿,故而包紮,欲夜晚帶入上林苑,獻於陛下,卻是不知屯騎何故言此獸乃屯騎麾下所獵?”話語說完,伏泉一臉真誠的看著何進,臉上疑惑鬱悶之色盡顯,仿佛他口中說的都是真的一樣。
“豎子!汝、汝……”何進見了伏泉這樣子,登時大怒,指著伏泉的臉,卻是一句話也說不出來,見過無恥的,但是真沒見過這麼無恥的,這還是琅琊伏氏這個大儒世家交出來的儒家子弟嗎?完全顛覆了他心中對於大儒世家子弟的印象,張嘴就是謊話連篇,一點儒家的正直之氣都沒有,做人能這麼無恥嗎?
不過,何進罵歸罵,心裡卻是一點辦法也沒有,畢竟誰也不能證明那支射中白鹿的羽箭就是他們屯騎營的。終歸漢軍的制式兵器都一模一樣,除了有些有特殊癖好的兵卒會在自己的羽箭上刻下記號,否則大家的羽箭其實都是一樣的,何進現在就是想反駁,也沒有絲毫證據反駁。
至於反駁不成,那對何進來說再想討回這隻白鹿卻是希望不大,畢竟除非硬搶,否則伏泉是根本不會交出來的。然而,硬搶的話,且不說何進這百人能不能全部攬下伏泉的那五十人,從而搶到白鹿。就是能攬下,他的人能打得過伏泉麾下那些猛將也是個問題,終歸此次伏泉可是將手下關羽、黃忠、嚴顏等已經展現名聲的武將一起帶來,何進除非是有完全準備,否則他是根本不敢動粗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