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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說到現在,適才朝堂上趙忠將楊璇和伏泉扯在一起,可以說變向的在提及漢室這件醜事,也會讓天下人恥笑,至於為何,明眼人會相信楊璇和伏泉有交集,但是卻絕對不會信他們會一起對付宦官一系的趙凱,因為伏氏可是無巧不巧的就娶了桓帝的女兒,兩人之間再怎麼說也是有著世仇。
當然了,就算兩人有聯合,這事情也是真的,但是劉宏也絕對不能把這事情捅出來,或者說把這事情拿到檯面上講。
很簡單,這對大漢來說也是少之又少的醜聞,皇帝的寶貝女兒,大漢的長公主竟然被人退婚,這怎麼能再被提及?雖然事情已經過了好久,但是這事情能少提就少提,畢竟皇權除非祭出屠刀,否則再怎麼樣也堵不住天下眾人的悠悠之口。
而且,這件事情不止是漢室的醜聞這麼簡單,甚至於其中的關鍵人物楊璇也絕對不能出事,因為如果他出了事,這天下的輿論也會再次讓漢室蒙羞。
畢竟,楊璇的兄長楊喬是在拒婚後,承受不住漢桓帝的壓力,選擇絕食而死的,這一點也是在變向將了漢室的軍。因為楊喬的絕食自殺,是在變向的保全宗族,還了漢室顏面,而且這事情本身漢室就因為霸道而理虧,現在楊喬都自殺了,他們還能再對楊喬的家人下手嗎?
很明顯,當然不能,如果漢室執意強行這麼做的話,他們所面對的是天下眾人的悠悠之口,說漢室薄情寡恩,君主無道。一旦有有心人在其中操縱的話,漢室對楊喬家人動手,直接影響甚至可能會動搖統治根基,這是漢室絕對不能承受的起的。
就像前漢著名的漢文帝,因其為旁支入繼大統,中央朝廷勢弱,因此在即位後,便不斷準備削藩。可是後來因為輿論,不得不在明明準備削藩的情況下,咬牙將自己死去的異母弟淮南王劉長的三個兒子全部封王,以堵住天下的悠悠之口。
劉長,沛豐邑人,是漢高祖劉邦少子,漢惠帝劉盈、漢文帝劉恆異母弟,母親為趙姬,西漢初年諸侯王。他的力氣可以扛鼎,被封淮南王,在漢文帝時,驕縱跋扈,常與帝同車出獵;在封地不用漢法,自作法令。後來又與匈奴、閩越首領聯絡,圖謀叛亂,事泄被拘。朝臣議以死罪,文帝赦之,廢王號,謫徙蜀郡嚴道邛郵,途中不食而死,諡號厲王。
本來以劉長的罪行,在證據確鑿下,可謂是罪有應得,即使他是劉恆的親兄弟,也逃不了漢律制裁,甚至他的幾個兒子都該因此從此遠離漢家中樞才是。然而,就因為他在被治罪後,在流放途中絕食而死,就徹底將自己變成了漢室的“醜聞”,民間甚至因此懷疑這是漢文帝一開始就設計好的圈套,來陷害這個有機會和漢文帝搶皇帝寶座的親弟弟。
直到後來民間有百姓因為懷念淮南王劉長,作歌唱道:“一尺布,尚可縫;一斗粟,尚可舂。兄弟二人不能相容。”
正是這首歌將這件漢室的醜聞逐漸放大,甚至鬧到眾人皆知的地步時,漢文帝深知“防民之口,甚於防川”的道理,他害怕全天下人認為他是貪圖親弟弟淮南王劉長的封地,連忙下令徙封城陽王劉喜去統領淮南王的故國,而諡封已故淮南王為厲王,並按諸侯儀制為他建造了陵園。
當然,姑且不論漢文帝到底有沒有設計對待自己親弟弟,反正漢家在這“醜聞”以後,是根本不敢對劉長的親屬“過分對待”。換句話說,除非劉長的親屬和劉長一樣,有著絕對的謀反作亂的證據被漢室抓住,否則漢室就要好好照顧他們,隨他們怎麼折騰,胡作非為,都要容忍。
甚至後來在明確削藩的政策下,劉恆還下旨封立劉長的三個兒子為王,將阜陵侯劉安風為淮南王,安陽侯劉勃封為衡山王,陽周侯劉賜封為廬江王。讓他們他們重獲劉長時的封地,三分共享,並且還要保證三人生命安全,以絕天下悠悠之口,徹底反駁他貪圖親兄弟封地的傳言。
將劉長之事對應楊喬,楊璇身為楊喬親弟,漢家敢因為宦官莫須有的猜測就治罪楊璇嗎?顯然這是不可能的,他們要讓楊璇一生平安,榮華富貴不斷,而隨著楊璇選擇做官,大漢當然得保證他的官運亨通了。
否則,以楊喬得罪漢家的前科在,即使楊璇才學非凡,朝廷也不會任命他為一郡太守的高職,難道漢室是要自己打自己臉嗎?之所以如此,還不是為了堵住天下悠悠之口,楊喬的死不是漢室記恨逼死的,不然,天天提及,漢桓帝劉志在棺材裡的老臉都要被丟盡了。
因此,這才有劉宏在知道楊璇身世後的奇怪舉動,他就是要趕快結束這鬧劇,不能再讓這件事情發酵,所以才打了趙忠,讓趙忠頂罪,快速解散朝會,否則,就連劉宏自己的臉也要丟盡了。
第三百四十章 孤弱其黨
皇帝劉宏走後,崇德殿裡還是人流擠擠,隨著朝臣都知道劉宏為什麼會突然改變心意,對趙忠發怒以後,這才各自帶著不同的神情離開崇德殿。
明眼人都看得出來,這一次宦官集團想靠著伏泉那片面彈劾趙凱的書信,好反將一軍,順便在反擊士人集團時,再摟草打兔子,順便打擊一下外戚勢力。只是沒想到,被伏完這麼一攪合,自己反而被誤傷,到頭來啥也沒有反擊成功,反而自己吃虧,真是得不償失。
其實這事情也不怪張讓、趙忠等人,甚至連任芝、樂松也不怪,畢竟楊喬的事情發生的也算很早了。那時的張讓、趙忠還只是皇宮裡的邊緣小寺人,根本連漢桓帝劉志的面都見不到,更何論知道楊喬此人,以及他的親屬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