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馬下的一眾蠻人渠帥聽到關羽所報漢軍人馬,皆是一驚,暗道自己等人太大意了,未想這秦宓給他們玩了一個時間差的圈套。漢朝大軍來是來了,但根本不像他說的那樣,隨他而來,可能這秦宓是被伏泉提前派了出來出使板楯蠻,而伏泉則自己在後面統兵,心裏面不由得佩服那秦宓的膽大,竟然無端端的搞了一個謊言,騙了他們如此之久。
再次望著那漢軍兵卒之後,煙塵陣陣中,密布的旌旗飄動,此時的這些板楯蠻渠帥,根本就沒有想過這是漢朝人的障眼法,此刻他們連派人詳查漢軍陣後到底有多少兵馬的想法都沒有。畢竟前番有秦宓出使板楯蠻大營的“狂言”,現在又有關羽單騎就前來叫陣的事情,這不是漢人有恃無恐是什麼?
漢人憑什麼有恃無恐,肯定是漢軍背後真的有數萬大軍可以作為倚仗,根本就不怕他們這數千板楯蠻兵。這一點板楯蠻兵現在也確信,在他們心裡不怕漢朝其他郡兵,唯一怕得便是伏泉麾下的兵,兩番大戰板楯蠻兵慘敗的教訓就在不久之前,這些板楯蠻兵已經認為沒有同等兵力,想要硬吃伏泉的兵馬無疑十分艱難,所以他們十分確信伏泉真有兩萬大軍再次,而他們硬抗對付不了,只能認慫。
這群板楯蠻渠帥互相對視幾眼,在許多眼神示意之下,最終還是由與漢軍有一段情誼的龔蘇出面道:“關司馬,此番族內於此聚會,驚擾太守,乃吾等罪過。”
雖然龔蘇猜想到關羽的意圖,畢竟是他將秦宓的信設法送了出去,不可能猜不出關羽知道板楯蠻的真實情況,但此刻關羽為了嚇唬板楯蠻其他渠帥,而刻意如此逼問,龔蘇也不能戳穿,只能順勢恭敬討好關羽。不然,一旦透露自己送信的行為,說不得他在蠻人聲譽就要大減,畢竟這樣也相當於背叛了,即使是為了蠻人好,而且更可怕的是這樣可能會壞了韓軍的額大計,從而招來禍事,所以不如順勢而為,不招惹禍事,“識時務者為俊傑”的道理便是如此。
“哦?”關羽假裝輕問一聲,隨後擺了擺臉色,捋著長須沉聲道:“既事出有因,此事羽不敢擅專,待羽回稟伏太守,再與諸位渠帥細說!”
“應是如此!應是如此!”
“關司馬辛苦!”
“煩請關司馬通稟!”
……
那幾十板楯蠻渠帥連忙帶著笑意的感謝關羽,形勢比人強,雖然關羽做得是本職事情,但人家畢竟是漢軍的大獎,是漢軍主帥的心腹,如果他通稟伏泉時,說了他們板楯蠻人的一些壞話,無疑對他們而言十分不利,因此無論關羽在如何自傲,如何裝逼,他們都得賠笑哄著,不能讓他生氣。
關羽理也不理這些恭維,轉身飛馬回到漢軍軍陣,到伏泉身旁行禮道:“君侯,板楯蠻一眾渠帥現欲與君侯請罪,不知君侯何意?”
伏泉聽後一愣,本想應予就此解決此事,等他整齊了兵馬,再將這次製造事端的板楯蠻人一一剪滅,可是回身見到自己軍陣後,煙塵瀰漫之處,儘是空蕩蕩的空地,連忙回曰:“令其各自遣歸板楯蠻故地,五日後於閬中縣城見吾。”
“諾!”
關羽在伏泉望向軍陣之後時,也明白答應接見那些板楯蠻渠帥的賠罪十分不妥,畢竟現在離的遠,那些板楯蠻渠帥還看不清漢人軍陣除了前面站得稍微密集之外,軍陣後方全是空地和偶爾才出現的舉著戰旗的兵卒,若不是有來回奔跑的馬匹所掀起的煙塵遮蓋,漢軍的虛實恐怕早被人看穿了。
當那一眾板楯蠻渠帥從回身的關羽口中得知,巴郡伏太守要他們現在遣散兵卒,回歸鄉野,五日後來閬中縣城見面時,也是一臉疑惑,不解為何伏泉不想見他們。不過畢竟伏泉手中“勢力雄厚”,他們該低頭就低頭,再委婉感謝了關羽的幫助後,便回身去了蠻軍軍陣,帶領各自軍隊回去營寨,整理了一番,便帶著各家兵馬回到閬中山林里板楯蠻的聚集地去了。
令一眾板楯蠻渠帥驚奇的是漢軍軍陣竟然一直到他們離開時,都沒有動過分毫,雖然有所懷疑,但事已至此,先回老巢才是正理。至於其他,待五日後再作定奪,當然也有謹慎小心之人,悄悄安插了幾個心腹斥候,假扮山野樵夫,以觀漢軍情況。
遠遠的一陣煙塵在眼帘中徐徐消失,只留下大軍行走之後的一片狼藉,伏泉並沒有立即命令站著演戲的一眾烏合之眾就此行軍,而是命關羽、黃忠各帶數十人,分兩路搜尋,遇到可以人等直接抓獲,尋個由頭關押幾天便可,他要確保他入閬中縣城時,自己有多少軍隊的消息沒有一個人知道,防止發生意外。
就在關、黃兩人帶著兵卒搜尋時,穿著一身破損衣袍的秦宓,上面似乎還有幾道血跡,不過此時的秦宓,絲毫沒有受到他身上那數道被刀刃劃破的破損之處的影響,一副瀟灑模樣的帶著兩名出使板楯蠻營地的文吏,來到了漢軍軍陣處。
伏泉一眼便看到秦宓身上破損處的血跡,連忙下馬狂奔到秦宓身前道:“子敕無事乎?”說完連忙打量秦宓全身,像是自言自語道:“無事便好,孤寧肯板楯蠻再叛,也不願子敕有礙!”
秦宓的能力這次板楯蠻反叛已經可以看出來了,這人不僅口才好,還有一定的膽識和謀略,這正是伏泉需要的人才。自從有了宋酆前番拉攏自己下屬羽林的經歷,伏泉便一直學習御下之道,如今不過是現學現用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