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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過,隨著這些年來,大漢又與西域失聯,這些絲綢之路的受益者,不可避免的因叛漢者而受損,甚至因此家破人亡,如今,漢朝大軍殺過來,他們自然而然的就成了主要的和談提議者,甚至於如果有人反對,他們不介意去做帶路黨,當然,這也是不得意之舉。
然而,事實是龜茲國反漢者的堅持,也逼得他們必須如此為之,因為那些人明白,漢國現在的攻勢,就算他們投降,他們這些以往攪亂西域,背叛漢國的人,也覺得逃不過漢軍的殺戮的。
因此,與其如此,他們還不如誓死抵抗,說不得還可以有機會趕走漢國,他們相信,其他像疏勒、烏孫這些西域大國,絕對不會坐視他們一個一個被漢國消滅的,畢竟,唇亡齒寒的道理,誰都懂,沒人會願意任人宰割的。
只是,他們如果要等到其他西域諸國的救援,明顯要成功拖住漢軍一段時間,否則,剛剛聯合出兵,卻被漢軍大敗的西域諸國,哪裡有足夠的時間去整合兵力呢?
伏德率兵進龜茲國境內時,驚奇的發現,龜茲國除了兵卒駐守城池以外,其他地方可謂是百里無人煙,連昔年西域都護府維護絲綢之路的商道上,也見不到什麼人,這可非常奇怪。
畢竟,就算絲綢之路阻絕,再加上前番漢軍五千騎攪亂龜茲後方的事情,但也不可能讓這些前代遺留的寶貴道路,就此荒廢。
終究這些古道可是大大節約了龜茲國人的交通問題,即使外面不安全,但也不可能連個人影都看不見,畢竟至少有人放牛牧馬才對,可現在竟然看不到人,這可就非常說明問題了。
很顯然,頑抗的龜茲國肯定對漢軍實行堅壁清野,想要通過後勤上的壓力,迫使漢軍知難而退了。後來伏德和那前番負責擾亂龜茲國後方的五千騎會合後,從他們口中得到的消息,也是證實了他的猜想。
龜茲國為了對付漢軍,將在外的臣民,全部勒令進入附近城裡,城外不留任何食物和水源,一副要讓漢軍困死在域外絕壁的樣子。
對此,伏德當然知道龜茲國上下為何這般,還不是因為他們屢屢叛漢,甚至大漢的勢力被排擠出西域,也和龜茲國有很大關係。
莫看龜茲國兵馬不精,居民不尚武,擅長音樂,舞蹈,著名的龜茲樂舞便發源於此,很難看出他們有實力把大漢排擠出西域,然而事實就是如此,大漢若非西域都護府所在龜茲國屢屢反叛,又豈能每次都能讓西域成功生亂?
究其原因,龜茲國軍隊的實力不高,但兵甲精良,其自古以來便是西域出產鐵器之地,工匠技術有名之國,正是憑此,就算國中善戰之士少,但也成為西域大國。
而當初大漢選擇在龜茲立西域都護府,除了此地是西域腹心之地外,也有其地工匠所制鐵器精良的緣故,畢竟招來一些工匠為西域都護府生產兵器,如此自產自銷,總比大漢千里迢迢從涼州運兵器好不是?
當然,這也無可避免的,導致龜茲國學到了一些漢軍先進兵器的技術,無形之中,增加了他們的實力,讓他們有了對抗大漢的資本,這才能把讓大漢統治西域良久的西域都護府,徹底泯滅於歷史。
至於西域都護府,卻是前漢時在西域設置的管轄機構,是前漢以來西域官階最高的官職,“都護”是漢西域地方最高長官,“秩比二千石”,相當於內地的“郡都尉”,“郡都尉”是一郡首腦太守的副職,掌管軍事,西域因地位特殊,故設“都護”,實際上與漢代一郡相等。
西域都護主要職責在於守境安土,協調西域各國間的矛盾和糾紛,制止外來勢力的侵擾,維護西域地方的社會秩序,確保絲綢之路的暢通。“都護”統管著大宛以東、烏孫以南的三十多個國家,各國“自譯長、域長、君、監、吏、大祿、百長、千長、都尉、且渠、當戶、將、相至侯王,皆佩漢印綬”,確認是漢的官員。
也就是從統治意義上來說,西域自漢以來,便是漢家蕃屬了,後世許多心思不明人,言及西域並非漢家之地,可謂是用心歹毒,若西域非漢屬,何以西域諸王侯官員,皆佩漢印綬?
這也是伏泉命伏德征西域,漢家皇帝甚至群臣沒有反對的原因,畢竟從王朝方面來講,征西域是收復國土,凡是反對者,某種意義上來說其實就和國賊無疑,自然無人敢反對。
當然,西域都護一職,至今已無,唯有西域長史一職,原因說來話長。
前漢時,都護為加於其他官號上職稱,多以騎都尉領其職、秩比二千石,都護治烏壘城,和渠犁田官相近,屯田都尉屬都護,都護開幕府。都護職在統領大宛及以東城郭諸國兼督察烏孫、康居等行國,頒行朝廷號令;諸國有亂、得發兵征討。
到新朝末年,西域亂、都護李崇沒於龜茲、遂罷都護。本朝光武帝建武二十一年、西域十八國國請復置都護、而光武帝不許。
後來到了漢明帝永平十七年,始以陳睦當都護,只是次年,焉耆、龜茲叛,共攻殺陳睦,遂罷都護。
到了漢和帝永元三年,一代名臣班超橫空出世,時為將兵長的史班超平定西域,遂以班超為都護,不過西域都護府的駐地卻變為龜茲國它乾城。
不過,這也沒能保證西域都護的常置,在漢安帝永初元年時,西域再亂、征禧還、自此大漢不復置都護。至延光二年、以班超之子班勇為西域長史、復平西域,大漢遂不再設都護一職,只令長史行都護之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