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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審問了叛軍傷兵之後,得知叛軍裝備較之漢軍簡陋,而且沒有太多的攻城利器後,伏泉與麾下文武商議,便決定在此地紮營。倒不是說此時天色不早,如今卻是正午剛過,大軍若是繼續行進,加快速度的話說不得能在夜晚前趕到那蘄春縣城,只是,趕到又如何,此刻的大軍如果攻城或者遇到賊人,恐怕十成戰力能有兩成就不錯了。
當伏泉率軍緊急救援前鋒時,在大軍上岸後,見到不少蠻兵因為不適應遠程坐船,上吐下瀉後臉色脫水般的蒼老臉色,他便決定先讓大軍修養數日,否則用這種病怏怏的軍隊去打仗,無疑是找死的行為。
不過,在得到叛軍的具體情報,還有甘寧強行登岸和叛軍的交手情況來看,伏泉對於此番平亂,心中也是憂慮重重,看來這江夏蠻也不比巴郡的板楯蠻差到哪去,若是自己遇到黃穰的嫡系兵馬,他所帶的五千人馬也不知能不能抗的住……
第三百一十章 頓兵蘄春將何如
江夏郡,蘄春縣,因縣以水隈多蘄菜而得縣城之名,所謂蘄者,乃指蘄菜之意,即是後世的水芹菜,蘄春之意則為蘄菜之春。當年光武帝建武二十三年時,大漢在蘄置侯國,封陳浮為蘄春侯,後傳三世,國除,復置蘄春縣,隸屬江夏郡。
自從賊子黃穰聚眾叛漢以後,本就是漢蠻雜居嚴重的蘄春縣無可避免的成為了這些叛軍起兵攻占的對象,而黃穰所部人多勢眾,加之又是偷襲,所以守城兵馬稀少的蘄春縣城無可避免的被攻克,成為了賊人治下掌控蘄水兩岸的一處要害城池。
當然,不止是蘄春縣,在江夏郡治西陵縣以東靠近揚州廬江的另外兩縣,以及西陵縣靠近廬江郡的一處縣城,共計三縣,都被叛軍攻克占領。那三縣便是邾縣、鄂縣、西陽縣,可以說如果不是因為江夏郡郡治西陵縣較之其餘諸縣兵多城堅,加上江夏太守已經丟了四縣,不敢再把郡治都給丟了,害怕朝廷治罪更重,命令全城死守的話,說不得此刻那郡治西陵也會被亂軍圍攻攻破,到時候那賊首黃穰說不定就不會立馬攻克他的家鄉廬江,可能會先攻克江夏全郡,再破廬江,形成一股橫取荊楚的氣勢。
蘄春縣城外,此時已是午後,在嚴陣以待的漢軍陣前,一隻百人左右的小隊人馬在縣城前叫罵不已,看那樣子卻是在和蘄春縣城的叛軍將帥兵卒叫陣。
隊伍前方,一桿“嚴”字大旗下,正值盛年的嚴顏手拿一把長刀,對著面前的蘄春縣城嘶聲大罵,言語有多難聽就有多難聽,就等對面城池裡面的賊軍上鉤,從而出城應戰。
不過,很可惜,對面的城池的叛軍守將顯然不吃這套,蘄春縣城的城門紋絲不動,似乎任你再罵他都不會開城。當然,對於嚴顏的辱罵,那城池中的兵將卻不是沒有還擊的,只見不少箭矢從城池飛出,然後在嚴顏面前落下,傷不到他一絲毫毛。
顯然,這些叛賊想通過箭矢教訓嚴顏那張不知天高地厚、辱罵他們親人的臭嘴的願望落空了,被命令前來叫陣的嚴顏,顯然不會傻乎乎的進入對面城池的遠程箭矢的射程之內,那不是找死又有何異?
遙望漢軍陣前的蘄春縣城,伏泉一臉陰沉,倒不是他對於能不能攻下這城高壁深的蘄春縣有什麼疑問,畢竟現在守城叛軍人數比伏泉兵馬還少,若是強攻,拿下蘄春縣城的把握還是很大的。
只是真要強攻的話,對伏泉而言這損失顯然是極大的,熟悉兵事的人都知道,除非守城的一方人馬無心應戰,那麼攻城者所受損失顯然會很小。但是守城的一方誓死抵抗的話,即使攻城的一方人馬再多,兵甲再堅,所付出的傷亡絕對不會在守城一方人馬之下。伏泉可不想自己所帶這五千板楯蠻兵僅僅是破了這蘄春縣城就損失一兩千人,如果這樣,那他那什麼和後面黃穰那十萬大軍抗衡呢?
因此,強攻不成的話,那就只能智取了。而智取最簡單的便是叫陣了,只要敵方將領忍受不了己方的辱罵,派兵出城迎戰的話,野戰之下,伏泉可不信自己這已經算是精兵無疑的板楯蠻兵會打不過這些臨時拼湊起來的漢蠻農夫。
這日已是距離前番登陸蘄水岸上之後的第三日,經過兩日的休整,伏泉手下的板楯蠻兵精神氣魄顯然恢復了不少。這期間蘄春縣城裡的叛軍也來過千餘人夜襲,不過顯然沒給漢軍造成什麼太大的損失,反而自己折兵數百,狼狽逃去,想來這也是那蘄春縣城的守將今天任憑漢軍如何辱罵,就是不肯應戰的原因,畢竟已經見識過伏泉手下精兵的厲害,他還能不長記性,再帶兵和伏泉野戰嗎?
“君侯,賊人前番受挫,如今死守不出,末將請命,率兵攻城。”身後的黃忠見此行禮開口道,他這話一說,其他諸如關羽、徐晃等將也一一請命道,這些悍將自來蘄春以後,一直摩拳擦掌,渴望建立功勳,如今卻是早已等待多時了,此時被黃忠搶了先,自然不會在落後,連忙請命。
但是此時的伏泉很顯然不會答應黃忠的請求的,他現在可不敢闊氣的去消耗自己的兵力和這些叛軍硬拼,需知用自己的精兵去強攻那些亂賊堅守的城池,除非是腦子抽了才會選擇這麼搞。
亂賊的兵是隨意召集的那些心中一直怨漢的漢民蠻人,這些人在加入叛軍前就是一群農夫而已,根本不需要訓練多少,可以說即使自己攻下這蘄春城,對叛軍而言也就是少了一座城池而已,至於兵力,他們隨便強征一些壯丁便可以補齊,損失不算大。可對伏泉而言,他的兵都是日夜操練的精兵,比那些叛賊精貴的多了,少了一個都心疼,又怎麼可能會浪費在攻城上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