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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這個出身勝於一切的時代,劉備能起來不得不說是一種運氣,只是與劉邦、劉秀相比,他的運氣無疑小了些,不然說不得歷史改寫,來個“漢室三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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果敢而很,猛貪而戾。——《荀子·榮辱》
誅嚴不為戾。——《韓非子·五蠹》
解釋下劉表、劉備是袁紹政治遺產的問題,劉備繼承徐州後,打不過袁術,便用他圓滑的政治手段投靠了袁紹尋求庇護,主動奉袁紹為盟主,而這時候兗州曹操、豫州周昂、荊州劉表、揚州劉繇和劉備一起,都承認袁紹對他們的領導盟主地位,算是同盟上下級關係,後來劉表接納劉備也不全是因為漢室宗親和需要人抵抗曹操的關係,更多的是兩人都曾經是袁家一份子而已。而三分天下,說到底不過是孫、劉、曹三個袁家小弟,野心大了,由曹操運氣好噬主,然後三個人瓜分袁家政治遺產而已。
第一百四十七章 定計宋伏
兩日後,天氣晴朗,但依舊偏冷,路面不再泥濘,此時趙母身體安好,坐馬車倒不必怕再出變故,車隊這才離去。
“趙五官、伏羽林,備便送到此,不遠送也。”劉備一身老舊儒袍,於涿縣城外送別道。
趙苞回曰:“玄德就此別過,來日有緣相見。”說完登上馬車離去
“他日有緣,再敘前事。”伏泉語帶玩味的回道,隨後亦上馬車。
望著漸行漸遠的涿縣縣城,馬車裡的伏泉這才心中稍安,想起結識劉備後的兩日裡,這位圓滑,慣會結交的漢烈祖,不斷登門拜見。而看門官仆一方面也是畏懼劉備於涿縣之名,另一方面又知公孫瓚與劉備親如兄弟,是以不加阻攔便放行,這就害苦了伏泉,面對劉備的厚臉皮接近,他也只能“笑臉相迎”,似乎兩人的關係在一步步升溫一樣,但真正知道情形如何的也只有當事的兩人而已。
不過,兩人在做戲,有人卻不會,趙苞便是如此。在聽公孫瓚提及其同門劉備之名後,便讓他代為引見,認識一下這位大儒盧植的弟子,結果不知何故,趙苞竟然大為稱讚劉備“非常人也”,與其相交甚歡,這才有剛才劉備出城遠送二人之舉。
果然梟雄就是梟雄,總會有閃光點給人看到,只是這一世你的際遇又該如何呢?
伏泉冷冷想著,雙拳緊握,暗道管你這個漢烈祖如何,就算你是漢高祖,漢世祖又如何,天下大亂,順我者昌,逆我者亡,敢擋吾前路者,必讓汝死!
寒風如刀,凜冽的咆哮著,馬車外風聲大震,似乎預示著一絲不平靜……
此時雒陽城內的皇宮裡,長秋宮中,劉宏正眯著眼看著木匣內的一顆人頭,臉色異常興奮,那人頭不是別人,正是鮮卑亡酋檀石槐的人頭。劉宏下旨讓趙苞攜人頭進京,趙苞真的不傻乎乎的真的悠閒的坐馬車帶著,接到旨意便派一隊精銳騎兵攜檀石槐人頭,馬不停蹄趕往京師進獻胡酋首級。
檀石槐首級顯然早已被洗淨,又被特殊處理,用鹽醃過,是以並未腐壞,反而栩栩如生,若非知道此胡酋已被斬首,此刻頭顱更是清晰的放在木匣內,劉宏還以為這是個大活人呢!
“陛下,檀奴兒此番立功甚大,卻未封侯,其若回來,說不得要抱怨陛下這姨夫不公道。”皇后宋氏此刻臉露喜色道,話語裡更是帶著不少調笑意味,自家外侄立了如此大軍功,怎能不喜。特別是這一次更是斬殺了令朝廷頭疼的鮮卑胡酋檀石槐的首級,使得自己在後宮中地位更加穩固,君不見今日皇帝直接帶著胡酋首級在長秋宮中欣賞嗎?此刻,那令人害怕的首級,反而在宋後眼裡格外的令人高興。
劉宏聽了眉頭一皺,冷冷道:“朕又能如何?朝堂那幫傢伙拼命阻攔,檀奴兩番惹禍,早就惹怒了袁氏,怎會讓他輕易封侯?就是這羽林中郎將還是朕逼的。”說完,不知何故,銳利眼神深深的瞥著身邊侍候的袁赦,語帶莫名道:“是吧?袁常侍?”語音親切,但卻有種陰冷氣息。
袁赦臉色一緊,但多年遇事,曲折不斷,早就練成了遇事寵辱不驚的功力,只見他笑著回道:“奴婢乃陛下之人,怎知宮外之事?”一句話,就將自己與袁氏撇得乾乾淨淨,只是這話對劉宏而言有多少可信度,只有劉宏自己知道了。
“哼!汝知得還少乎?”劉宏反駁一句,待看到袁赦惶恐樣子,心中一軟,念及宦官自從自己入宮即位以來,照顧自己辛勞,便無心再責難與他,隨即命令道:“令大鴻臚擇選吉日,將此賊首級獻於太廟,朕要讓先帝見一見這鮮卑胡酋的人頭。”
“諾!”袁赦如逢大赦,連忙行禮離去。
出了宮門,袁赦令自己心腹小黃門前去傳旨,然後便命家僕去請袁家府邸,請袁逢往其府邸一會,自己則坐上馬車,一邊沉思今日之事,一邊往自己府邸而去。
剛才於長秋宮內,皇帝劉宏態度明顯對自己不滿,或者說對他身後的袁家不滿。畢竟按照皇帝好大喜功的性子,今番打了這麼一個勝仗,那還不要好好折騰,告訴天下人自己不比先帝差,他要獻檀石槐首級於先帝面前,固然有令先帝高興之意,但又何嘗不是要在先帝靈前好好顯擺一下的緣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