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6頁
漢羌戰爭最早可追溯於西漢末年,自從西漢武帝時霍去病降伏河西匈奴之後,河西羌人便依附了漢朝,後中原乘內亂之機,在河西做大,並時有劫掠寇邊之事發生。後來東漢從光武帝開始,便陷入了與羌族曠日持久的戰爭泥潭中,在馬援平定羌亂僅僅二十年之後,參狼羌反叛,殺漢朝護羌都尉,竇固領命再次將其降伏,而正是東漢一次又一次的安撫,讓羌人進入了一種降而復叛的模式,因為他們知道最終漢朝也會原諒他們,可謂是有恃無恐。
後世不斷美化羌人所為乃被迫行為,只言桓、靈二帝昏庸,致使朝廷政治黑暗,貪官酷吏橫行而使得官逼民反,可漢羌之間近百年戰爭即使將這兩位登基的時間加一起,都達不到戰爭的一半時間,更何況漢羌戰爭早在靈帝即位不久便結束,這一切能推到兩人身上嗎?
如果按照史學家之言,是否說整個東漢一百多年就沒有一刻朝廷政治清明?難道東漢前期所謂的光武中興和明章之治都是貪官橫行之時?
若如此,那這所謂的盛世未免太過“浮誇”了吧?而且東漢國祚竟然能持續一百多年而屹立不倒,無疑顯得太過長命,與史學家所言明顯不符。
造成史學家記錄這一切的原因,只是因為東漢後期皇帝依賴宦官,過分打壓士人,使得掌控輿論,甚至修訂史書的士人懷恨在心,感同身受,再加上野心家的命令驅使,美化自己篡位的正統性,使得史家拼命往桓、靈二帝身上潑髒水,其中最大的一點便是寵幸宦官。而在史書中,士人們拼命埋汰抹黑宦官,什麼陰險毒辣、禍國殃民、心理變態等等詞語盡情的修飾。但聰明人都明白,宦官對於皇帝而言是好的,他最大的作用是拱衛皇權,文官、武將、外戚都可能威脅皇權,唯有宦官始終站在皇帝一方。
當宦官滅了,皇權就受到極大了削弱,這也是後來黨錮士人在袁紹率領滅殺了宦官後,天子無人保護,很容易就被董卓和曹操挾持的原因。畢竟皇帝於內宮之中無心腹,不能像歷代東漢皇帝一樣,利用弱小的宦官扳倒勢力強大的外戚、士人集團,漢家氣數也由此到了盡頭。
想到這裡,伏泉眼神分外凌厲,楊憙上奏以後,自己定會遭受非議,但他管這些滿嘴仁義道德的士人如何指責,自己問心無愧便好,殺得一胡人,便是為後世子孫少一分威脅。反正本朝不說其他,有段熲殺俘的例子在先,他們再如何也不能動自己分毫。
第一百三十九章 古文左傳
屋外皚皚白雪卷著冷風姍姍落下,屋內一片火紅,與屋外形成鮮明對比。臂彎里的玉人像是感到不適,往內蹭了蹭,那柔順的秀髮刺激的伏泉感覺痒痒的,不自然的擺弄了身體。
“唔……”夭兒怕是被伏泉的舉動驚醒了,睜開迷濛的雙眼,眨巴著看著伏泉道:“少主不困乎?”
伏泉瞥了一眼夭兒,正對上一雙脈脈含情,如水的秋波,不由一笑道:“心中有事,不困。”
“莫非是楊幽州一事?”夭兒靠在伏泉胸膛邊,單手輕撫伏泉胸膛,仰著頭,挺著俏麗的臉蛋,秀髮披散在空中上,適才歡愉後,俏臉紅暈未散,雙眸如水,愛惜的看著伏泉道。
“嗯”,應了一聲,伏泉目光微閃,輕聲擔憂道:“若楊公僅是向陛下彈劾,倒是不怕,就怕其以後時常來縣中巡查,這柳城也就沒法待了。”
夭兒聽後並未吱聲,只是低頭貼在伏泉胸上,以此安慰男人,她知道伏泉說得沒錯,楊憙向皇帝彈劾,這倒沒事,畢竟伏泉說到底是外戚,皇帝可不會因為死了幾千異族胡人就要懲治他,而真正讓人擔憂的卻是楊憙的官職,堂堂大漢朝秩六百石幽州刺史。
刺,檢舉不法;史,皇帝所使,州刺史,顧名思義,州刺史即是皇帝派到一州督察的代表,其省察治狀,黜陟能否,斷治冤獄,督察不法,檢舉奸枉,分清是非,對地方政事,實無所不包。別看刺史品級不高,才秩六百石,但所察對象卻可到秩二千石之太守,刺史可乘傳奏事,總隸於御史中丞。漢朝此意,乃是以為斷進之士勇於任事,用低級官監察高官。
東漢以後,罷州牧,置刺史,權力逐漸擴大,奏事可遣計吏代行,不復自往。其除了管理領兵作戰之事,奏聞之事甚至可以不必經三公委派掾吏按驗,郡守、縣令對之頗為忌憚,甚至有因畏刺史而解印棄官之事。刺史此時實際已為一州軍政的長吏、太守的上級,州郡兩級制隨之形成,可以說楊憙乃是伏泉的另一種上司,某種程度上,其是比太守還讓人忌憚,所以伏泉為此擔憂。
“可否讓家主代為說情?”夭兒輕聲提議道。
伏泉搖頭,啞然笑道:“楊公奉公守法,嫉惡如仇,剛直不阿,吾家又為外戚,總是伯父前去說情,恐其亦不待見,此事休提耳。”說完,伏泉將夭兒抱起,摟著她香滑酥軟的嬌軀,嘿嘿一笑道:“今日大雪,不提此事,來,咱們再來一番閨中之樂。”
對於楊憙一事,伏泉完全不抱希望,這位可是難得在漢末刺史中有節操的一位,其與益州刺史龐芝、涼州刺史劉虔,在東漢司隸校尉與十二州刺史之間,名聲愈顯,自己在其治下,屠俘之舉能被其容忍?
夭兒一驚連忙道:“少主,當心身體,公主可是叮囑了小婢,要勸誡少主多加愛護身體,莫沉迷女色,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