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想到潁川郡在後漢以來崛起,可謂是備產精英人才,許多名士、或書法、或謀略、或律法等等方面的精英都是潁川人,伏泉就按捺不住自己的心情想要去拜訪這些精英。
至於潁川郡能突然如此厲害的原因,在伏泉看來,則是有多種原因交替,而且除此一地,天下其他州郡都不可能出現這樣的人才盛景,即使是徐州、益州這樣的漢末人才庫,在某些政治方面,也比不過潁川的政治人才。
原因其一,漢承秦制,有漢以來,對律法非常重視。前漢武帝“外儒而內法”,宣帝認為“漢家自有制度,本以霸王道雜之”,不可“純任德教,用周政”,入本朝以來,雖儒家的學說傳播越來越廣泛,但律法的地位仍十分重要,有許多的世代衣冠,以明律法而出仕高官的律法名家。
特別潁川這個地方,春秋時屬鄭,後鄭國被韓國所滅,又成為韓國的都城和主要勢力範圍,從鄭國時的子產鑄刑書、立法制,到申不害在韓國的變法,再到韓非在戰國末期集發家思想之大成,以及漢初的郡人賈山、晁錯、韓安國等極力推崇刑名法術,從而逐漸地在潁川形成了“高仕宦,好文法”的社會風氣,其中陽翟郭氏、長社鍾氏便是此中的翹楚。
其二,自後漢伊始,潁川郡旁的汝南郡內,原有的西楚士風開始漸漸轉變,演變成為放蕩不羈、敢於犯上的士人風氣,之後,這種風氣向著緊鄰的潁川郡靠攏,導致潁川郡其地的政治風氣,再原有法家學術的激進勇敢風氣上變得更加激進犯上,以至於潁川本土的士人更加崇尚政治,其本身的政治色彩越來越濃厚。
其三,便是後漢一直繞不開的黨人勢力了,可以說,如今漢朝的黨人勢力,最初的發起點便是潁川郡。而潁川郡也正是因為黨人勢力的存在,在整個後漢,甚至於漢末三國,都確定了自己獨樹一幟的一面,以至於魏晉時期,潁川郡甚至豫州士人,在整個天下都有不可比擬的名望和勢力。
之所以如此,那便是潁川名士互為交結,相與婚姻,吏俗朋黨的情況,特為緊密,為其他郡縣所不能比。可以說凡郡內望族,互相之間皆有姻親,當年黨人堆積朝堂時,潁川士人的官吏甚多,這也是黨錮開啟,潁川士族損害最多,最為痛恨漢室的原因,根本原因便是其家族子弟多有被禁者,此生不能為官,可以相見,此番黃巾大亂,黨錮解除,對於潁川士族而言,是多麼好的一件事情。
其四,後漢自順帝開始,宦官獲權,皇權政治無法正常運轉,且少數民族與內部起義不斷,險惡的政治形勢讓士人不再專心學術,轉而投身政治事業。
用後世的一句話來講,任何東西一旦扯到了政治,那就會變了味,後漢的潁川郡便是如此,他們真正掌握朝堂權利,特別是黨人領袖便為李膺後,結黨營私的行為便普遍發生。當然,對於這些世族而言,普通的貪污受賄明顯不是他們的目標,他們那一家不都是大族富戶,他們真正的索求的,卻是皇權一直在保護的政治權利,所以才會有內朝和外朝之爭。
其五,自順帝以後,士人群體奔走呼號,“激揚名聲,互相題拂,品簸公卿,裁量執政”,力圖挽狂瀾於既倒,鏟閹宦,清君側。
不過,一次又一次,僅僅只掌握朝堂話語的他們,被皇權之下的軍隊所打壓,歷經無數次的打壓,所以嚴格的政治形勢,才會讓他們更加急迫聯姻,來保證自己的朝堂勢力的壯大,從而更加加劇了潁川士人之間的結黨和某種程度的超然和排外。
其六,便是自後漢以來,地方權力在世族豪強的影響下,不斷失衡的緣故。而中央士人結為黨人,通過自己的政治權利,不斷影響地方官吏的任免,導致地方名士大族因為自己家族的特殊背景,可以通過壟斷州牧郡守僚佐之職,操控地方政治。
這一方面更加促進潁川本地大小世族的結黨,也讓漢朝中央對潁川的控制能力大大削弱。當然,這一點,不僅僅是潁川獨有,此刻整個大漢,也全部都是這一套路。
其七,在宦官專權後的嚴峻的政治形勢下,對於缺乏儒雅之風、熱衷於政治的汝穎名士們簡直是天賜良機,在這種條件下,汝穎地區的特殊優勢由隱而顯,汝穎名士遂乘時而起,雄居士林之首。
而相對於汝南郡,潁川郡在黨人之中,有名望者甚多,最終更是拿下了黨人領袖的稱呼,這更加加劇了潁川郡的士族豪強之間的姻親結黨,或許在他們的骨子裡,已經慢慢養成了這種唯有靠著親親相護,才能獨霸朝堂,保證自己政治權利不失去的意識吧!
此番,伏泉要拜訪的便是潁川郡的大士族,長社鍾氏,其家世衣冠,乃潁川郡望族。是和陽翟郭氏並稱的一個法律世家,其出名者如鍾皓,曾任潁川郡功曹,教授過門生弟子千餘人,而另一人,便是一個叫鍾繇的人。
敲開了鍾氏在長社城內的豪宅,向鍾家僕人報了身份,
因為前番入城之時,長社城內的士族都隨朱儁前來迎接過伏泉和皇甫嵩,所以
夜色深深,長社以西,皎潔的月光之下,無數頭戴黃巾的人匆匆逃遁,越往西行,隊伍人數就越多,所到之處,靜謐的夜空都被黃巾蛾賊的行軍聲,打破原有的安詳。
這支黃巾蛾賊的隊伍前方,幾百匹騎馬的蛾賊里,波才望著後方拖沓步行的隊伍,喜憂參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