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丁原、黃琬等封疆大吏,無不是黨人重要人員,或者袁氏故吏,而呂布、張揚等將,都是何進看中並且一路提拔的將領,都是值得信任之人。而且他們所帶來的兵馬,都是雒陽的京師兵馬,帶入中央,肯定不會和南北二軍一樣,會受到皇帝和宦官的影響而倒戈,他們明顯忠於自己的太守、使君、兵將,要多於中央朝廷,這也是何進和袁紹能夠完成這次圖謀的重要依仗。
一番籌謀,大將軍府眾人隨即離開大堂,而後齊齊跟著袁紹身後,去往袁紹的宅邸,他們有需許多問題要問。
到了袁紹府邸,不少不明袁紹圖謀者,紛紛出言問詢袁紹為什麼一定要將事情往最壞地步的原因。畢竟,就算伏泉真的掌權,劉崇順勢登基,他們支持的何進和劉辯失敗,但也不會讓他們損失什麼,大不了安穩幾年,再行圖謀,難道朝廷還能不需要他們這些人去做官嗎?
袁紹對此也並未掩飾,而是十分忌憚道:“伏泉進京,誰人可制?其素來與黨人有隙,其若掌權,吾等必為朝中小官,中樞無吾等置身之地,唯有先發制人,方可延續解除黨錮以來,黨人於朝中之勢也!”
這話,如同醍醐灌頂一般,立馬也是讓那些沒想清楚的黨人明白,的確,以伏泉素來不和黨人深交的心情來看,倘若真的讓劉崇順利即位,伏泉因此掌握中樞,他們這些自從黨錮以來,靠著和何進聯合而逐步掌控朝堂的黨人,明顯會因此失勢。
所謂一朝天子一朝臣,更何況是他們這些從一開始就沒支持過劉崇,只支持的劉辯的黨人,換做他們是劉崇,就是劉崇再小,也自然明白該怎麼行事。很明顯,他們這些沒有在劉崇即位前支持他們的人,肯定會在之後被打入冷宮,甚至極有可能,新上任的小皇帝又聽信其他宦官言論,再來一次黨錮,這是他們完全不願意看到的。
當下,眾人全部高贊袁紹英明,同時又是一陣怒斥,喝罵閹宦當斬,伏氏、宋氏無道,不足執掌朝政,恭祝大將軍清掃君側,還大漢一個政治清明云云。
望著面前這些沒有真正看明白自己圖謀的人,袁紹心中冷笑,他們以為僅僅是讓清掃完宦官,就是他的目的了嗎?
很明顯,不可能,他袁紹的目的,絕不僅僅於此。
“黨錮”害的他岳父家族敗亡,害的他大好年華,只能在家中以盡孝避難,如果僅僅是掃滅閹宦,那怎麼能夠消除他的心頭之恨?
畢竟,這一切的始作俑者,都是劉漢的皇帝,冤有頭債有主,宦官只是他的利息,而劉漢的天下,才是他要討回的血債。
否則,他袁紹又何必隱忍這麼久,囤積了這麼多勢力,只需要待風頭過了,靠著汝南袁氏如今天下第一門閥的實力,就算他是黨人,難道朝廷真的會不給他官做?
袁紹這麼隱忍,還不是要為了那黨人領袖,天下楷模的身份名頭,而要這身份名頭的用處,自然是為了在合適的機會下,成為他崛起的利器。畢竟,一旦天下出現危局,他這個名頭不管到哪裡,只要有一方勢力,肯定是勢如破竹,無往不利,英才賢士盡皆來歸,從者如雲,這才是他很早就布局的原因。
經過兩次“黨錮之禍”的竭力打壓,袁紹深知世家大族和大漢皇室早已離心,只是大漢士族以儒學傳家和養望,直接對抗皇權,在“忠孝義”這關在其意識形態上過不去,所以依託皇權的宦官集團才能每每能占據上風,否則,一旦所有士族齊心,還會有劉漢皇室什麼事情?
所以,袁紹需要創造一個機會,創造一個讓皇權無處依靠,只能靠他們士族的機會,而這次外兵入京,就是一個徹底掃滅宦官集團的機會。當然,不只是宦官,同樣依託於皇室的外戚集團,也在他的計劃之內,他要將早外戚集團和宦官集團這兩根支柱支撐下的漢室皇權,徹底埋葬。
夜幕深深,大將軍府的信使剛剛拿著何進的令信出京,在雒陽郊野,不其侯府的家僕已經點燃了三盞伏泉製作的飛天燈籠,讓它們升天。
而隨著這三盞燈籠升天,很快,從司隸地區向西的弘農郡、京兆伊、左馮翊、右扶風等地,都相繼有人點燃三盞飛天的燈籠,一時間好不熱鬧。
遠在涼州漢陽郡東邊隴關駐紮的一支軍隊,很快便注意到了東方的異動,連忙通知早就帶兵在此的刺史伏泉。而伏泉看到那些燈籠,當下也是毫不猶豫,命令早就準備好的馬步兩萬兵入京,不過,出師當然得有名,伏泉雖不知道雒陽方面為自己求得什麼名義,但為了保險起見,打出得是奉皇后旨意,入京護駕的名義。
第六百四十五章 劉備求職
隴關,乃漢初設立,因地處隴山,故名隴關,亦稱隴山關。到了前漢太始二年正月,漢武帝劉徹巡行回中,經隴關遇雷震,故又改隴關名為大震關。
其設於隴山頂,地勢險要,傳言乃是建設者根據隴山的自身特點和其所處的獨特地理位置決定的。隴山山脈橫亘於陝甘之間,西北至六盤山,東南接秦嶺,綿延千餘里,橫跨十餘縣,山勢挺拔,蔚為壯觀。
《三秦記》有言“其坂九回,不知高几許,欲上者七日乃越。高處可容百餘家,清水四注下。”這便說明了隴關之險要,它是隔絕漢陽郡與司隸的必經所在,也是從漢陽郡通往三輔京師的最近路線,前漢末年,王莽設置了所謂“東函谷關、西隴關、南武關、北蕭關”四關將軍,遣右關將王福守此關,便可見此關之重要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