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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漢軍若敗,不在於臣之策略,而在於陛下之過。”賈詡行禮,正聲回道,根本不怕此刻劉宏注視他的冰冷眼神,一切早已預料,自己不用點策略打壓劉宏,顯擺能力,怎麼能從這皇帝手裡得到更好的政治前途呢?有些事情,多搞點花樣,才能更好的忽悠,忽悠到了,得到的利益也就更多了。
“在於朕?”劉宏失聲問道,他此刻卻是不明白了,自己明明按照賈詡的話進行的軍事部署,可是為什麼大軍肯定會敗,而且主要責任在於他這個皇帝?
“正是!”賈詡應聲回道,隨後繼續說道:“孫子曰:兵者,國之大事,死生之地,存亡之道,不可不察也。本來,以今日鮮卑內亂之局勢,陛下暗遣一旅精兵,直破鮮卑王庭彈汗山,先震鮮卑三部,三部鮮卑知曉,必率軍傾巢而出,奪回王庭,以此扶持其部所支持檀石槐諸子登位。若如此,漢軍則可以彈汗山為耳,築城立寨,於彈汗山於鮮卑三部決戰,再一一剪滅來犯之三部鮮卑,一戰而定全功……”
剛說到此處,劉宏止不住失聲打斷道:“正是如此,卿既已明,何故言漢軍必敗?”
賈詡隨即行禮回道:“陛下勿急,請容臣細言,臣之所以言道漢軍必敗,乃是因為如今雒陽依如三年前一般,朝中、軍中皆知朝廷意欲北伐,如此情景,敢問鮮卑三部如何不知?恐此刻,便有鮮卑三部細作於雒陽城中、邊塞諸城打探消息,一旦漢軍有所意動,三部鮮卑不會不知‘輔車相依,唇亡齒寒’之理,必放下諸般前事,先合力破漢,再爭鮮卑王事之位,不然,鮮卑必滅也。”
一語而出,劉宏怔住片刻,發愣之後才清醒,隨即怒視賈詡喝道:“怎會如此?怎會如此?鮮卑三部已成水火,如何會合力?況北伐之事,如何朝中、軍中皆知,卿妄言耳!不可胡言、不可胡言也!”
此刻這位大漢國的最高統治者,一點兒也不信自己心中就此掃蕩鮮卑的計劃會直接夭折,他可不信鮮卑三部會合力破漢,更加不信自己想要北征的計劃會被人知道,在他看來,他北征的計劃也只有寥寥數人知道,並沒有鬧到人人皆知的地步,哪怕是他在朝堂之上,提及鮮卑和北方邊事,也只是透露他有此願而已。
冷冷看完面前皇帝的一陣發泄,賈詡心中暗笑,這個皇帝到底養於深宮,在手腕和識人方面還是略差。這皇帝以為自己的心思沒人猜得到,可是不想想朝堂里的那些人精,特別是兩千石以上的老狐狸們,在這皇帝的話語和朝堂的諸般部署里,都能猜到他的具體心意了,誰還不知他的心意?
更何況,就算朝堂里的百官公卿猜不出來,難道這皇帝不知道他身邊寵信之人也會泄露消息嗎?就像剛剛被自己趕走的張讓,肯定早就將此事告知自己一些親信了,讓手下的人做好撈功勞的準備,可以說這也是大漢在慢慢腐爛的原因之一。
晉侯復假道於虞以伐虢。宮之奇諫曰:“虢,虞之表也。虢亡,虞必從之。晉不可啟,寇不可翫。一之謂甚其可再乎?諺所謂‘輔車相依,唇亡齒寒’者,其虞、虢之謂也。”
公曰:“晉,吾宗也,豈害我哉?”對曰:“大伯、虞仲,大王之昭也。大伯不從,是以不嗣。虢仲、虢叔,王季之穆也;為文王卿士,勛在王室,藏於盟府,將虢是滅,何愛於虞、且虞能親於桓、莊乎,其愛之也?桓、莊之族何罪,而以為戮,不唯幅乎?親以寵幅,猶尚害之,況以國乎?”公曰:“吾享祀豐髫,神必據我。”對曰:“臣聞之:‘鬼神非人實親,惟德是依。’故《周書》曰:‘皇天無親,惟德是輔。’又曰:‘黍稷非馨,明德惟馨。’又曰:‘民不易物,惟德繁物。’如是,則非德民不和,神不享矣。神所馮依,將在德矣。若晉取虞,而明德以薦馨香,神其吐之乎?”弗從,許晉使。宮之奇以其族行,曰:“虞不臘矣。在此行也,晉不更舉矣。”冬,十二月丙於朔。晉滅虢。虢公丑奔京師。師還,館於虞,遂襲虞,滅之。執虞公及其大夫井伯,以膳秦穆姬,而修虞祀,且歸其職貢於王。
摘選自《左傳·宮之奇諫假道》
第三百九十九章 朕欲滅鮮卑也
這章是為書友丨Fans丨的舵主加更的,只要不是朋友友情打賞我都會熬夜還債的,再回答一次丨Fans丨的問題,我這本肯定認真寫下去的,雖然已經在雙開,但對本書影響不大,成績不好,我也會堅持碼完的。
另外這次泉釋連著發兩章,讓某位說我斷章、性質惡劣,短小不夠看的讀者一次看個夠,嘿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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隨著皇帝劉宏怒吼一般的大喝結束,西邸響起不斷的回音,但依舊改變不了此刻在劉宏面前冷冷窺視面前皇帝的賈詡的臉色。他依舊平靜,似乎根本不害怕面前這位大漢統治者會對他不利一樣,一切都如同他心裡的演算一樣,沒有絲毫偏差。
咆哮完後,劉宏也是漸漸安靜下來,冷眼望著賈詡問道:“卿如何得知朕余北征之事,朝中文武皆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