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張濟與那三人粗狂的作戰風格不同截然相反,手持長矛的他,動作簡潔,雖然看著沒有太多威懾力,但卻是很實用。他的攻擊,總是以最少的力量刺出,快速而準確的給予向其奔跑的敵人,致命的一擊。
只見,在張濟手中,長矟化作點點黑光,四周的黃巾蛾賊可以完全看見張濟的出矛,卻根本阻止不了那矛向他們劈刺而來。唯有在張濟出矛之後,或捂眼睛、或捂咽喉等臉上的致命部位,之後叫喊著無力的栽倒地上,隨後因為大腦被破壞而死亡,即使到了至死時,他們的目光里都帶著一絲茫然,不知道為什麼對方這將領的長矛怎麼能出的這麼快。
李傕、郭汜、樊稠、張濟四人,皆是董卓舊部里最悍勇智謀之輩,也是董卓麾下資歷最老的一批將領,此刻為了涼州人的榮譽,也是徹底拼了命了。
在四人的帶領下,涼州鐵騎快速便將黃巾蛾賊的左翼防線給破了,五千餘涼州鐵騎,叫喊著橫衝直撞,盡情殺戮。黃巾蛾賊死傷慘重,雖有不少人被涼州兵的兇狠給鎮住,但礙於如今形勢,退亦死,攻尚有活路,因此猶然亡命撲來,雙方你來我往,至死方休。
無數的黃巾蛾賊,被迫調集,前來用自己的血肉之軀,抵擋漢軍的馬蹄。他們之中,有無怨無悔,為了太平道“致太平”的盛世而甘願獻出生命的,也有此刻後悔,不想送命,想要投降,卻是毫無辦法前來抵擋的……不過,縱然他們來多少人,想要一下子將漢軍趕出自己的軍陣,無疑有些困難,因為在涼州鐵騎攻破黃巾蛾賊左翼防線後,後面的其餘諸郡的漢軍騎兵,也跟著陸續前來了。
黃巾蛾賊左翼如此,右翼其實情況也與其類似,甚至情況相比,右翼更糟。漢軍的并州鐵騎、幽州突騎這兩地騎兵,論起戰力來,卻是一點兒也不會遜色涼州騎兵,更何況兩家騎兵比涼州騎兵還多。
因此,公孫瓚、呂布等驍勇聞名的幽、涼二州的將領率領下,二州騎兵給予黃巾蛾賊右翼的打擊更大,突進黃巾蛾賊軍陣的距離和範圍,更深更大,直殺得右翼的黃巾蛾賊,只剩下哭爹喊娘的份了。
鼓聲、號角聲、廝殺聲交織,任何人聽到這些聲音,都會變得血液沸騰,心頭煩躁。而黃巾軍後陣的主角張梁,此刻卻是顯得很平靜,或者說至少表面上,他裝得很平靜,深知戰場上主將不能亂的他,即使形勢如何惡劣,也不會讓麾下信徒兵卒看出他的慌亂。
張梁淡淡的掃視了兩翼,對於在己方陣中,任意殺戮肆虐的漢軍鐵騎,他也只是冷冷的看了幾眼,而後冷聲謂左右道:“令前軍加緊攻勢,直突漢軍中軍,不需管兩翼漢騎衝殺!”
當即,便有身後黃巾軍將領出聲道:“若如此,兩翼漢騎如何應對,吾軍皆乃步卒,如何可阻?”
“選兩翼精銳步卒持矛戟,對漢騎馬腿砍之!再令各部緊合軍陣,吾軍勢眾,漢騎無衝刺之力,周旋於吾軍兵卒之間,又有何懼?”
聞聲,張梁身後諸將皆恍然大悟,的確,只要砍了馬腿,無論漢軍騎兵再如何厲害,實力都會下降很多,到時候在兩翼明顯比漢軍人數的他們,完全可以憑著人數和漢軍騎兵硬磨了。
“‘人公將軍’妙計,吾等不如!”眾將振奮之下,齊齊行禮,贊了一聲,其實對於砍馬腿,這些軍事經驗不多的黃巾軍兵將還是很陌生的。以往對抗漢軍騎兵,他們都沒有這樣的大規模軍團作戰的先例,都是要麼被漢軍用騎兵憑著人數優勢追趕潰亡,要麼是他們用人命和弓弩,把漢軍騎兵射成刺蝟,像這樣聽到張梁說砍馬腿制勝的法子還是初聞,細想之下感覺非常不錯,卻不知其中難度,只以為有了方法而高興。
隨後便有數將離開,紛紛選派兵卒對抗漢軍騎兵,或者去前方黃巾軍督戰,催促兵馬,攻擊漢軍中軍。黃巾軍訓練不多,甚至連最簡單的旗語都不能做到百分百傳令,因此經常是在黃巾軍主將身邊配備了一些兵將,遇到緊要事情,直接讓這些兵馬傳令。
望著幾名將領離開,張梁心中悠悠嘆了一口氣,這時候黃巾軍和漢軍之間,將帥之間巨大的軍事素質差距,已然暴露出來。
若是這裡換成漢軍的話,張梁相信,恐怕等他說了這法子,就會立馬有人質疑。且不說黃巾軍用人命去填補兩翼漢軍騎兵,能不能填得了,畢竟這時候去砍馬腿,面對數千上萬的騎兵,這些兵卒能砍成功多少,說不得還沒近身就被漢軍騎兵殺了。
而且,即使用人命去填,為後面的兵卒砍馬腿爭取時間,可是這樣消耗,黃巾軍兩翼真的能夠消耗得起嗎?說不得等到死亡一定人數,兩翼就會自己崩了,從而讓漢軍騎兵從兩翼深入己方中軍,徹底贏得此戰。
這是張梁應對策略的冒險之舉,稍微軍事素養高,能模擬出戰爭進行的將領都會明白,張梁在賭,他在賭今天連破兩道漢軍防線的黃巾軍,會不會在漢軍騎兵攻破己方兩翼時,率先把漢軍中軍擊破,從而直搗漢軍中軍的將帥指揮處,從而奠定這一戰黃巾軍的勝利。
沒辦法,已經到了破釜沉舟的地方,現在也沒有什麼東西讓張梁捨不得了。此戰敗了,太平道一切就完了,他自己也將沒命,因此,這樣的話,他只能去賭了。
“‘人公將軍’有令,斬斷一條馬腿者,賞二石麥,一千錢……”黃巾軍兩翼,剛剛策馬而來的傳令將領,眼看兩翼敗壞形勢,張口就許下重諾,面不紅氣不喘。